音落。

奇景現。

是眾人驚見,鸞墨那原本青墨玄黑的長髮霎時間白了一半——非是那蒼蒼白髮之色,而是宛若冬日冰雪般的潔白。

比步勤練身周白氣還要純潔的白色。

步勤練瞬驚,頓時心覺幾分不妙,要趕緊踩出步子,自側後閃去。

卻是不想,不用她親自動手,原本已近在自己眼前五步之外的鸞墨倏然遙遠,轉瞬間兩人之間好似有了百丈之距,令步勤練猛然一顫,立即停下了步子。

緊接著,站於鸞真身前的秦祿眼見情況不妙,便要立刻抬手一掌拍在鸞真,徹底瞭解掉他的性命——卻也是忽見鸞墨回首望來,只是淡淡瞪了他一眼,秦祿就與這步勤練一般,頓覺自己與鸞真間的咫尺之距突然就成了山海之隔,是霎時間便見不到鸞真的身影了。

就好似……就好似這灰黑色的巖地會動一般,突然拉長,令二人之間相距了一整個天下。

秦祿驚楞。

他揮下去的一掌,只是‘嗙’地一聲砸在了空空如也的巖地上,崩裂出數道裂縫罷了。

而趁著二人此刻愣神的時機,鸞墨飛身掠至了鸞真的身側,立即扔掉了手裡的雙刀,一把攙扶起地上的鸞真,將他的手臂挎在自己頸上,急聲道:“真兒,別怕,姐姐這就帶你出去!”

說罷,她趕緊抱起已經有些開始有些迷糊的鸞真,瞳中白光再是一閃。

這一閃。

無論步勤練還是秦祿。

無論白衣還是那些圍觀的野蠻漢子。

都是眼前倏然一暈,就覺天地間好似在無限延展,就連彼此之間的距離都已經遠若跨江,更別提那宛若遠在天行山之西的漆衣兩襲了。

“妖怪!別想跑——”

步勤練立即喊道,要運起周身靈氣,往那髮色黑白的漆衣追去。

卻不想,自己這剛要踩出步子,忽然就重心不穩,冷不防地摔了一個狗啃泥,爬都爬不起來了。

所有人都傻了。

秦祿立即反應過來,認為這會兒鸞墨施展的,也是如先前【陰翥】一般的虛幻之法,是立馬如法炮製,眸中奇光頓閃,再一運身中奇門,當機立斷地奪去了自己的神識。

然後……

然後,就聽‘咚’的一聲,被自己奪去了神識的秦祿僵硬地倒在了巖地之上,睡過去了。

唯有一直旁觀的白衣還算得冷靜,沒有疾衝上前,只是愕然地望著那髮色黑白相間的鸞墨抱著自己的弟弟,風馳電掣地飛離而去,霎時便自洞口出,沒了蹤影。

而隨著鸞墨的離去,方才這莫名顯現在眾人眼前的奇景,也便漸漸消失了。

就見那被延展到好似無限遙遠的巖地巖壁開始緩緩收縮、緩緩收縮,直至回到了原來的模樣,回到了原原本本、一步一尺的模樣。

便聞步勤練一拳砸在了地上,大怒一句:“她孃的!怎麼就讓她給逃了!”

便見秦祿仍然睡在巖地之上,睡得很死,大約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而王滿修,則望著那已無人影的洞穴.門口,喃喃地動了動嘴唇。

道。

“奇門真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