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大禍臨頭,跟死亡一樣,你永遠無法預測它什麼時候會降臨。

現在,我就是大禍臨頭,而且還要連累整個苗寨,但我不怪媳婦兒,也不怪自己貪財。

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跟媳婦兒打了尹天仇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和媳婦兒做的,只是加快了這一天的到來。

我沒有聽外婆的去找媳婦兒,也沒有去躲的打算,而是錯身跟大舅他們站在一起,和寨牆上的苗人們站在一起,釋放了體內的所有力量,匯聚起來,一同抗衡大水缸和崑崙鏡的攻擊。

苗寨外百米,兩股力量相撞,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扔進了大海,自己的力量更它相比,就是一滴水。

不過就在我感覺要被驚濤駭浪捲走的時候,我體內的黑白氣旋突然旋轉,那種旋轉不在是整體的旋轉,而是黑白兩色的氣旋相互遊走,整體旋轉,兩條大魚也在旋轉,不停的對調位置。

幾乎是陰陽旋轉的時候,我感覺身上承受的力量就悄悄溜走了,不在全部落到我身上。

只是等我從內視中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寨牆上,幾百苗人都是口吐鮮血,能站著的只有我和大舅,還有虛弱無比的外婆,和另外幾十個苗人老頭,他們但苦苦支撐,嘴角溢血。

攔住一擊,大水缸和崑崙鏡的威力大減,掌控的人沒有強行攻擊苗寨,而是收了回去,凝聚更強的力量,再一次攻來,那就是要毀掉整個寨牆,重創所有人。

見我還能站著,很多苗人都面露驚詫,就連玄世界的人也都覺得不可思議,其實連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惜我能在強大的攻擊中若無其事,卻無法去做出有效沒反擊。

外婆見我站著沒動,急忙喊四舅道:“老四,你把寧寧送回去,讓苗青帶他們從後山離開。”

我聽到這話,推開上前的四舅道:“舅,我不走!”

四舅的性格有些特殊,見被我推開,沒有繼續拉扯我,而是大吼一聲:“好,男兒就當如此!”

他不執行,等外婆要怪責的時候,大水缸和崑崙鏡再次匯聚,最強一擊已經襲來。

外婆見狀一聲長嘆道:“罷了,開啟血祭大陣。”

外婆的話才出,寨牆上數百苗人就抽出腰間的彎刀,只是他們不是要迎敵,而是要自殺,獻祭自己的生命和血液,用來開啟血祭大陣。

我面色慘然,想要開口阻攔,可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大門派的底蘊,是上古神器。而苗人的底蘊,就是血祭。

這是巫術的精髓,同樣也是巫族沒落的原因。

上古時期的巫能夠進軍中原,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甚至在更遠的年代,巫和妖才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那段歷史,也就是神話裡的第一次仙神量劫,巫妖大戰,正因為幾次戰爭,獻祭了太多的人,巫才會越來越少。

如今的苗寨,不過是巫的族裔,如果在大規模的血祭,將來或許在也不會有巫。

想到這裡,我內心一陣刺痛。

只是面對強大的對手,我無能為力。

如果要推脫自己的責任,那我會說,我只是個剛滿十五歲的孩子啊!

可這不是我的藉口,就算是,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種絕望,讓人心碎。

眼看大水缸和崑崙鏡越來越近,整個寨子都開始晃動,有力量在釋放,那是巫的古陣,只要獻祭的血和生命注入,它就會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守護苗寨。

但就在此時,天空突然出現大片的雲火,它毫無徵兆的瞬間出現,然後中間有一個人影,猶如流星墜地,極快的朝著大水缸砸來。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席捲了天際的大火,從天而降,砰的一聲巨響,那大水缸直接被來人一腳踏在地上,恐怖的符紋炸開,巨大的氣浪吹起了地上的砂石,捲起了一陣狂風。

遠處,掌控大水缸和昊天鏡的十四人,同時口吐鮮血,倒退數步,玄門那些躍躍欲試的人,這時都紛紛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塵埃落定,踩踏在大水缸上的人才露出真容。

見到那老實巴交的背影,還有身上老舊的衣服時,我眼淚一下就忍不住滾了出來,遠遠的喊了一聲:“爹!”

我知道我爹厲害,可沒想到他能把大水缸踩在腳下。

“丁老大,你什麼意思?想破壞規矩?”為首的執行者穩住氣血,大聲質問。

“丁家付出的夠多,累了,也倦了。”父親的背影一點點的直立起來,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一盒煙,那是我第一次進城回家,給他買的。

半年過去,他還沒抽完。

點燃一支,深吸一口,父親接著道:“我們丁家至今已有九百七十二年,總共一百零八代人,每一代人都在遵守協定,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騎在脖子上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