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露的這一手,把我嚇了一跳,不過山都要搖一搖,那肯定是外婆誇大的話,畢竟南雲的大山都是山連山,延綿幾十公里,甚至是上百數千公里,山中峽谷橫貫,溝壑縱橫。

但山沒能撼動,腳下的裂紋卻一直在蔓延。

那些裂紋不深,像是有人拿著鐮刀在地上劃拉一下,可是卻像蛛網一樣四處貫通,一直延伸到玄門駐地裡。

出現裂紋的地方,上面的人都能感受到晃動,讓所有人都驚駭不已。

我暗自抽了口冷氣,看來外婆的修為早已不在天級範疇,只是在天級之上沒有一個界限,無法用直觀的等級來描述。

以前媳婦兒說過一下,天級之上,靈氣和身體融合,不斷淬鍊進步,感應自然,那個境界,或許可以用天人合一來形容。

裂縫蔓延停下,八個執行者都變了臉色,中間的那人道:“苗老太,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你想引發第三次巫亂?”

巫亂……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事我在苗寨裡,苗青偶然說過。

第一次巫亂髮生在百年前,紅巫黑巫聯手反抗玄世界,大戰持續了數年,最終打成平局,但紅巫和黑巫也因此不受玄門管控。

只是那一戰鬥,雙方死了很多強者。後來社會變遷,玄世界的門派適應了社會的變化,急速發展,巫族卻沒能跟上腳步,反而是生存的空間被不斷的被壓縮,發展陷入了停滯。

第二次巫亂,就是紅巫和黑巫的巫王之爭,那一戰過後,標誌著紅巫和黑巫正式決裂,巫族逐漸退出玄世界的舞臺,隱匿深山。

現在執行者的意思,是外婆繼續阻攔,天道盟就要召集整個玄世界來對付苗寨了?

我緊張的握著外婆的手,對執行者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想怎麼樣?”

“很簡單,交出兇手,接受懲罰!”外婆面前,執行者還是儘可能的剋制語氣,而且活到他們這個年紀,知道冷嘲熱諷沒有任何意義。

“什麼樣的懲罰?”我問。心裡也很彷徨,因為不管是什麼樣的懲罰,媳婦兒肯定都要受苦,我不想她受苦,就只能代她受罰。

“下鎮魔獄,永世不得翻身!”為首的老者開口。

我眼睛瞪得滾圓,永世不得翻身?

媳婦兒是打了單宇和尹天仇,可那也是他們睜眼瞎,拉偏架在先。就算媳婦兒做的是有些過分,那也沒必要永世鎮壓吧?

想起媳婦兒孤獨的待在陰村幾千年,怎麼能再受這樣的折磨?

為首的執行者對我說完,接著又對外婆說:“苗老太,這一次馬太尊也幫不上忙了,說話的另有其人,若是執意要攔,那我們就只能得罪了。”

堅決的態度,讓外婆臉上也是陰晴不定。巫族沒有跟上社會的發展,但最近這些年也算日子安慰,生活水平越來越高。

這樣的生活下,誰都不想去破壞。

我一直以為可以面對生死,自己就長大了,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承受能力還遠遠不夠,比起生死,更讓人害怕的是波及到身後的人。

正如最難的決定,不是去不去做一件事,而是要面對做了之後產生的後果。

我腦袋裡混亂的想著,還沒有結果,也不可能有結果的時候,外婆突然道:“寧寧,你先回去,看好小月!”

我都還沒來得回話,外婆身上就湧出一股柔和的力量,那股力量把我囚禁,直接送回兩百米之外的寨牆頭上,直到我落地,才反應過來,想要忙著在出去。

大舅一把拉住我道:“不急,你外婆沒有看上去那般老邁,就算真的把我們定性為巫亂,我們也有退路!”

大舅的話,多少給了我一些底氣,只是如今的玄門更加壯大,而苗寨卻是今非昔比,何況當年還是紅黑聯手。

就在我和大舅說話的同時,為首的執行者突然把手抬了起來,隨著他的手落下,苗寨周圍的六座大山的峰頂上同時豎起了一杆大旗。

那大旗有八九米長,連旗杆高達數十米,遠遠的都能看得清楚,上面的符文龍飛鳳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大舅道:“那是天機旗,能夠遮掩天機對靈氣的壓制,現在整個峽谷就猶如一個巨大的天道臺,可以盡情的釋放力量!”

我一聽,急忙全力催動體內的力量,奈何不到地級,沒有觸發壓制,體內靈氣也沒有變化。可大舅他們身上的氣息都在急劇的攀升,靈氣浩瀚如海,玄世界那邊的強者也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