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把用過的碗筷推給別人用!這上面都是你的口水!”

“若是別人用了你的碗筷,不就相當於吃了你的口水?”

“本王……”段凌有一瞬間的語塞,竟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他倒還當真沒想到這一點,不過聽林涼這麼說,不知為何他竟還真有了一種噁心的感覺。

可他不能說。

他怎麼能沒面子?

“……這是你的榮幸!”段凌憋了半晌,竟是無比生硬的憋出看一句這個。

林涼有一瞬間的目瞪口呆。幾乎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感覺,彷彿任何語言在這種感覺面前都蒼白無力。

她一張臉憋的通紅,半晌方才十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道:“……噁心!”

段凌的呼吸幾乎一滯。

堂堂王爺,哪裡被人往頭上扣過“噁心”這兩個字?居然還是被自己的王妃扣上去的。

雖然他認同了她盟友的身份,可這不代表她就能夠在他面前無法無天。

“林涼,你是想死嗎?”段凌只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擱不下,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著,連帶著面上都有些臊的泛紅。

他還從未被人拒絕過。

尤其還是以這種理由拒絕。

更何況,將御用的碗筷准許旁人用,放在誰的眼裡這不是個天大的恩惠?怎麼的到了她的口中竟成了噁心?

林涼咂了咂嘴,難得的沒有繼續跟段凌犟下去,只是將那碗筷又推了回去道:“……我不餓了。王爺繼續吃吧。我看著就好。”

其實,心中還不是對那副段凌用過了的碗筷覺得嫌棄?

段凌的臉黑的如同鍋底,有些賭氣似的又重新拿起筷子,可是卻是怎麼也下不去口。

叫她說的連自己都覺得噁心了!

想到這裡,段凌剛想發作,便聽到門外忽然傳來了紀青的聲音:“王爺,寧小姐身子不大好,想請您過去看一看。”

過去看一看?

段凌不由凝眉,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傷口,只覺得還在隱隱作痛。這幾日他除了坐著便是躺著,連寢艙的門都未曾踏出一步便是因為這傷。

其實他這傷說重不重,畢竟也未曾傷到筋骨,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可要說輕……先前他也的確因著這傷中了毒生死一線。

更何況這傷口極長,從右肩到左肋下,幾乎是斜跨了他整個胸口,雖然並不影響走路,但是無論是吃飯寫字,但凡需要用到右手的動作基本都會牽扯到,因而實在是吃力的有些不便。

所以,他才會下令閒雜人等一律不見連合宴都取消了,就是怕被人看出來,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眼下……

“王爺總不能一直不見人吧?”林涼聽著外面的動靜,又見段凌有些猶豫,便朝著他眨了眨眼。

這便是叫他去看看的意思了?

段凌的眸底一沉,目光明明是望著林涼,卻是對著外面道:“知道了。先請大夫給寧小姐瞧著。告訴她,本王忙完便去瞧她。”忙完便去。

這句話落在阿華的耳中,隱隱有些歧義。

誰不知道,段凌宣了平王妃進去陪同用膳?此時林涼必定在裡面。

忙?又是在忙著做些什麼?

阿華這樣想著,卻是不動聲色的朝著侍衛伏了伏身,以表謝意。

“多謝。”她這樣說著,又往侍衛的手中塞了一錠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