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微微一笑,卻也不推拒,只是若無其事的揣進了衣袖:“天涼,阿華姑娘還是快回去報信吧。”

這樣的事情是慣例,見得多了。什麼身子不適不過都是託詞,說白了不過只是為了王爺的恩寵罷了。

想到這裡,紀青不由回頭瞧了那緊閉的寑艙大門一眼,接著便又立到了一旁閉眼假寐。

其實從心底來說,紀青對林涼的印象算是不錯的,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太像從前的林薇兒的緣故,紀青總是有一種預感——

有朝一日,這位曾經極不受寵的平王妃會成為主子心尖上的人兒。

“王爺……為什麼會突然寵幸淑妃娘娘?”竹松跟在紀青的身後,壓低了聲音忍不住問道。這個問題他想問很久了。

連帶著一旁站崗的侍衛,隱隱聽到這話都不由豎起耳朵。

他們也想問很久了。

紀青微微張開眼睛,斜斜睨了竹松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輕笑,隨即又抬手敲了敲他的腦瓜頂,道:“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他侍奉在段凌身邊這麼多年,甚至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的脾性可以說了解非常……可有些事情畢竟不是該他知道的,比如段凌忽然寵幸林涼。

不該知道,那他自然就不能知道了。

竹松捱了紀青這一下,不敢再多問,只得抬手揉了揉腦袋,又嘿嘿傻笑了兩聲道:“徒兒跟著師父,能學的自然多著呢。”

紀青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而面上的表情卻是出賣了他,顯然對竹松這拍馬屁的功夫十分受用。

“記住,不該問的別問。若是有人問你,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不能說。”紀青這樣說著,卻頗有些語重心長。

他這是在提點竹松。

這王府的生存之道,說白了左不過一句“該不該”罷了。

可竹松聽著卻只覺得似懂非懂有些發矇,從而上前幾步繼續問道:“師父,那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

這該與不該,又該如何判斷?

紀青笑了,卻是一邊笑一邊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拿捏著戳了戳竹松的腦袋:“這裡能保住就是該說,這裡保不住就是不該說,你可明白?”

真是深奧。

竹松撓了撓頭,還想再問些什麼,身後的寢艙大門卻吱呀一聲被從裡面推開,他連忙跟著紀青一同行禮。

眼前踏入一雙黑靴纖塵不染,唯有靴筒上的暗紋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王妃與本王,同往。”段凌的目光落在林涼的面上,一字一頓的清晰說著,甚至還刻意將“同往”二字咬的更加用力了幾分。

一雙大手緊緊箍在她的手腕上,不准她後退分毫。

林涼瞪大了一雙眼睛,對上段凌的目光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並非是她不想說,實在是這麼多人看著,她總不能就這樣光明正大的駁了段凌的面子。

可若是真與他一同——

她實在是不想。

林涼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說:你自己去行不行?

畢竟,這幾日寧表妹幾番找她示好,還送了她許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