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媽媽走進來稟告道:“老爺夫人,洪太醫到了。”

洪太醫在太醫院供職,是皇后跟前的紅人,他這一次來衛家,也是奉皇后之命前來的。

說是給衛長安瞧病,其實就是代表皇后來安撫衛家的,對包氏等人而言,這自然是一樁榮耀了。

“你怎麼不早說!”衛宗鏞率先跳起來,精神抖擻,再不復之前的萎靡不振。

包氏也趕忙起身,隨著衛宗鏞出來,一起去迎接洪太醫。

洪太醫的年紀並不大,和衛宗鏞差不多,和太醫院裡那些鬚髮皓白的老太醫比起來已經算的上是年輕有為的了。

生得長眉鳳目,身姿挺拔,穿著太醫的服色,後頭跟著兩個小太監。

“洪太醫,失敬失敬!”衛宗鏞哈著腰搶上前,一臉媚笑:“這些下人不知禮,居然這麼晚才通報,真是該死!”

包氏在他身後溫婉賠笑,態度也很謙卑。

洪太醫也行了禮,說道:“皇后特地打發卑職前來給貴府的大少爺診脈,還帶了進貢的補品給大少爺。”

“哎喲!犬子一個無職後輩怎能受此大恩,真是折煞了他。”衛宗鏞更加受寵若驚,姿態也就越發不堪:“罪臣有愧皇后的慈恩啊!”

“公爺太過謙了,”洪太醫道:“皇后說了,當年先帝在時最信任老公爺,曾經叫畫師寫先帝與老公爺之相於桐蔭下,以示同老之意。老公爺輔佐二朝,忠心耿耿,皇后念舊,自然常記掛府上。”

“皇后對我們實在恩義深重,”衛宗鏞感激涕零的說:“等犬子傷愈,一定叫他進宮去謝恩。”

皇后派洪太醫來說這番話,明擺著是叫衛宗鏞夫婦放心。

老公爺衛遜在世時,的確極受倚重,帶過兵伴過駕,軍國大事多與裁斷,還是先帝的託孤之臣。

皇后念舊恩,老公爺去世之後,對衛家多有照拂。

“卑職還要儘快回宮去覆命,”洪太醫見衛宗鏞站在那裡不動只好催促道:“煩請公爺帶路,我好給大少爺診脈。”

“請請請,”衛宗鏞忙不迭地說:“大人請這邊走。”

包氏悄悄吩咐丫鬟:“趕緊去大少爺房裡備茶,拿我房裡最好的龍焙茶。另叫人封一百兩銀子的診金,用糕餅盒子裝好。”

丫鬟不敢怠慢,忙忙的去了。

這裡衛宗鏞和包氏陪著洪太醫來到衛長安的院子,一番客套後,洪太醫給衛長安診了診脈。

知道他不過是皮肉外傷,沒什麼大礙,就安撫了幾句,又把皇后交給的補品留下。

衛長安磕頭謝了恩,一瘸一拐地把洪太醫送出來。

衛宗鏞夫婦百般挽留,洪太醫也只是謙遜了幾句,並沒多坐,說還要回宮去復旨。

二人又把點心盒子交給隨行的小太監,只說是自己府上做的糕點,一點微薄禮物,不成敬意。

洪太醫見他們夫婦實在熱情,不好過度推辭,就收下了。

送走了洪太醫,衛宗鏞長舒口氣說:“有皇后關照,長安的事大可不必犯愁了。”

包氏也笑了一下,但神情並不像衛宗鏞那樣輕鬆。

皇后此舉大約只是為了替皇上安撫臣下,畢竟衛宗鏞此番被申飭罰俸,大大地傷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