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婚禮本就比較簡單,又經歷了這場意外,孃家人當中不少人還受了傷,所以婚禮的許多環節都取消了,真的只剩下吃席。

任何時候,能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一起吃飯,就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

雪崩造成整條盤山道都堵了,各路的救援力量都在往災區集中。

因為雪崩造成了受災區域的訊號中斷,許多路段的被困人員連求助訊號都發不出去。

一些鄰居吃完席後,又自發地主動去了山上。

新郎家給大家安排了大通鋪,人多,也只能是大通鋪。

他們給陸向寧和黎早專門收拾出來一個單間。

是新郎妹妹的房間。

“小陸,你們兩口子就睡我女兒房間吧,”新郎媽媽很熱情,也有點愧疚,“條件有限,只能讓你們將就一下,床單被套都是新的。”

黎早低著頭有些尷尬,在這種艱難的條件下,她要是提出再要一間單間,那也太為難人家了。

更何況,還是她自己脫口而出“我老公”,人家當然預設了他們是兩口子。

陸向寧感激道:“謝謝阿姨,這裡已經很好了。”

“那你們快休息,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叫我。”

“好,麻煩您了。”

房門一關,黎早就貼門站著,雙腳就跟灌了鉛似的,挪不動。

房間不大,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加上靠牆的一組衣櫃,過道非常窄,特別擁擠。

陸向寧往床上一坐,伸手就能抓住她。

剛才她的一句“我老公呢”,讓他心花怒放。

其實,他從不認為她是真的要離開他,只是對於現狀,對於她拒絕交流的決絕,而感到受傷。

陸向寧笑盈盈地盯著她看,嘴角往上揚,眼角帶鉤,眼神拉絲。

黎早被他看得臉紅不已。

“過來唄,老婆。”

“……”她用力地瞪他。

陸向寧忍俊不禁,朝她張開了雙手,語氣帶了點委屈,“我受傷了。”

“我看你四肢健全生龍活虎的,別想博取我的同情心。”

陸向寧一下脫掉外套,作勢要把裡面的衣服也脫了。

黎早退到房門角落,已經不能再退了,“你想幹嘛?我警告你你可別有壞心,不然我把你趕出去,讓你去睡大通鋪。”

陸向寧停下動作,倒不是他真被威脅道,而是這裡太冷了,他也不敢脫。

而且胳膊一動就扯到背上的傷處,疼。

“我真的受傷了,你來看看。”

黎早這才仔細打量起了他。

剛才人多,她也不好問,看他與其他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也不像受了傷。

黎早走近他,“哪傷了?”

“你猜。”

“……”她立刻轉身要走。

陸向寧眼疾手快地將她攔腰抱住,“都承認我了,怎麼還這麼彆扭?”

“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