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伽奕喝完剩下的一半冷飲出了店門。車來車往,又是一天的下班高/峰。任伽奕漫無目的走著,心裡想著原瑋君說的話。

看來接觸岑杺真的很難,但是他委實欣賞岑杺的天賦。

手機響了好幾聲,任伽奕翻出來一看,楠子追問為啥籤岑杺這茬要黃。他只回了句岑杺有國外的代理公司了,沒說別的。

楠子其實猜到了,還是挺失望。他倆的公司雖說一直代理不斷,但大單子少,缺一個坐鎮的招牌人物。岑杺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楠子說只能再找別人了。

任伽奕盯著手機螢幕想了想,又撥了一個號碼。

“小任呀,有事?”

“鄭教授,我明天想去您的工作室參觀一下,您看可以嗎?”任伽奕禮貌詢問。

“你又來挖我的學生了。”鄭教授笑道,“行呀,明天下午兩點吧,我帶你去工作室看看。”

“謝謝您。”

“客氣啥,那天院長還跟我提起你呢,說你促成各個系學生就業,讓我們以後多聯絡聯絡。”

“我得靠您和院長支/持才行。”任伽奕說個場面話。

鄭教授笑了笑,又道:“不過我有個研一的學生,你就別打她主意了。她的作品由國外一家公司代理,除了用於學校考核和非商業展覽外,作品只要用於商業用途都要向國外打招呼。”

這說的肯定是岑杺。

任伽奕沒思量就應下了,至少要先有個接觸岑杺的機會。

第二天下午不到兩點鐘,油畫第二工作室的大門緊閉,門口貼著一張A4紙,上面寫著“人體寫生中,非本工作室人員請勿入內”。

任伽奕站在門口遲疑,前幾天這門上沒貼紙來的。

鄭教授從樓上下來,老遠瞧著任伽奕站在工作室門口,快步走過去說:“你站這兒幹嘛,進去唄。”

“不太好吧。”任伽奕瞧一眼A4紙,轉身道:“我不是您的學生。”

“嗨,我跟模特打過招呼了。”鄭教授伸手去開門,回頭挺欣賞地看了看任伽奕,“沒想到你挺講究。模特是男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任伽奕聞言打消顧慮,和鄭教授一起進了門。

工作室有六個學生正在作畫,男女各佔一半。模特坐在窗戶邊的單人棗紅色絨布沙發上,一/絲/不/掛,落地的白色皮毛毯隨意一搭,遮住重點部/位。

畫室裡靜悄悄,僅有學生塗抹和調色的小動靜。

任伽奕一眼掃過去,沒見到岑杺的身影,她還沒到。

“這些都是我帶的研究生,有研一有研二的,不是全部。”鄭教授說,“你要是有看好的可以跟他們聊聊。我昨兒說的那個學生還沒來,估計她一會兒就到。”

任伽奕點點頭,由鄭教授領著從離著門最近的學生作品開始看,繞了工作室一圈。

這些學生的繪畫功底自不用說,各有各的風格。有三個學生聽過任伽奕的名字,經鄭教授介紹很快跟任伽奕熟絡。另外三個已有畢業後的打算,倒也跟任伽奕聊了幾句,沒曾想聊著挺投緣,工作室裡變熱鬧了。

模特側身倚著沙發,不論工作室裡動靜多大,他都單手撐頭閉著眼。再過半個小時,太陽向西邊挪,陽光傾灑進窗內,模特身上投映出常青藤影子,白皙的面板顯出斑駁的光影變化,渡上一層朦朧的美感。

任伽奕這才看了模特一眼,不仔細瞧以為坐在那兒的是一個女人。然而模特是二十出頭的青年,長得很清秀,面板特別白,白到略病態。

工作室的門忽然開了,岑杺進了門。

模特的眼睛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望過去,他本來淡淡的表情因岑杺出現變得柔和而愉悅。

任伽奕注意到模特的表情變化不由地挑起眉尾,轉眸對上岑杺時,她僅是望了他一瞬便坐到自己的畫架前。

昨天照面的那一幕顯然又像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