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松一句話彷彿重磅炸彈一般,頓時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而鄧卓聽到這個訊息也是震驚不已,頓時將心中的怒氣壓下,轉身看著古木松。

墨家的機關之術之所以冠絕天下,是因為墨家祖師傳下一座機關樓,這座機關樓不僅記載了繁奧複雜的機關之術,是墨家學派最為重要的傳承之物,而且傳言這座機關樓裡藏有關於證道的密辛。

證道成聖,多少墨家學派之人夢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為何不將機關樓從祖師堂請出來?”下方一位中年漢子急切的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古兄所言當真?”相里青蒼老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的神采。

“此中隱秘古兄快快道來。”鄧卓也是急切的開口詢問。

古木松見眾人興奮的神色,微微嘆了口氣,開口說道:“祖師堂內的機關樓發出異象確實與祖師留下的描述相符,但是根據祖師記載,想要開啟機關樓,還需要一些契機。只是對於契機為何物,祖師卻是沒有提及。”

眾人聽到這樣的回答,臉上的神色各不相同,但有一點相同的便是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神色,雖然還需等待尋找開啟的契機,但至少距離開啟的時間或許是不遠了,每個人都有了證道成聖的機會。這個誘惑是沒有人能夠拒絕的。

相里青看到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件事吸引過去,對於古木松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古木松則是微微搖頭,臉上卻是沒有多少的高興之色。

“諸位,既然機關樓所顯異象與祖師記載無誤,那麼對於之後的安排,我們需要從長計議。”鄧卓此時滿臉興奮的對著眾人說道。

看到眾人沒有異議,鄧卓便接著開口對著下方的眾人開口吩咐道:“既然是從長計議,我提議,待機關樓開啟時,各個支脈推選出天資聰穎之輩,率先進入機關樓內,大家以為如何?”

聽了鄧卓的提議,眾人紛紛點頭,於是鄧卓便看向相里青與古木松兩人。

兩人也是點頭同意,並未反對鄧卓的提議。

隨後,眾人又討論了近期各地的一些事務,此次議事便結束,眾人一臉欣喜的走出議政堂,準備回到各自的支脈開始選擇天資聰穎之人。

看著鄧卓意氣風發的樣子,古木松對著百里青苦笑著搖搖頭,百里青則是面帶微笑的擺擺手,似是對於此事毫不在意。

等眾人走後,百里青依舊坐在中間的石椅上,看著空空蕩蕩的議政堂,想到了自己的徒弟,想到了自己的老友,想到了那個自囚于禁地的男人,又想到了那個孩子。

“不知現在他如何了?”相里青聲音中有一絲的落寞。

“世人都向往證道成聖,卻不知證道一途,逆天而行,身死道消事小,血流成河,禍及他人事大。”相里青自言自語道。

一聲嘆息在議政堂中響起,竟久久不曾散去。

秦川辭別仲良之後,沿著山路一直向南行去,或許是因為之前發生的襲殺事件,原本計劃三日的路程,竟然兩日便已經走完。

從茫茫的大山出來,看著午間那略帶微暖的陽光,秦川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大聲呼喊了一句,似乎是要將心中的情緒全部發洩出來一樣。

出了大山再往前走一段路程便能看到渭水河岸,這座貫穿秦國東西的大河此時已經結冰,站在岸邊望去,竟然能看到遠方若有若無的幾道身影。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秦川不由得心生感慨,念出了這一句後世的話,隨後感覺不妥,便停下繼續念下去的衝動。

“小後生,怎得一人獨行?你家大人呢?”一個略顯老邁的聲音,從秦川的背後響起,頓時嚇了秦川一跳。

秦川轉過身,就看到一個身穿老舊黑色棉衣的老人,手裡拿著一根木杖,身後揹著一個布囊,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見過老人家。”秦川恭敬地行禮,隨後開口說道:“父母早亡於世,家鄉又鬧饑荒,這才不得已投奔棉諸城的一位親戚,以求能有口飯吃。”

這是秦川早就編好的一套說辭,畢竟自己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走到哪裡不免引起其他人的盤問。

老人撇撇嘴,小聲嘟囔了兩句,隨後一臉微笑的對著秦川說道:“哦?老頭子也是去往棉諸城,不如同行如何?”

思索了片刻,秦川便點頭答應了老人的請求,畢竟能有人陪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至少路上有人說話了。

一老一小,並肩而行,便沿著渭水河岸朝著棉諸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