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謹竟能在他在的情況下,教其子瞞著他,又讓遮擋住他的雙目,可見其人的能力,過往的不敗之績,總是聽同僚提及。

從未曾同事一處,如今屈於其下,說是命令也不為過,如今倒教他真正的有些服膺了。

王翦的神情變化,秦文謹盡收眼底。

心底有些好笑,該說此事,乃是誤打誤撞嗎,不過是多嘴叮囑了王賁一句,教其去探望一下,兩個不著家的孩子:蒙恬、蒙毅。

孩子天性也罷了,作為一行事人的主事者,冷小帥玩兒得倒真是不亦樂乎,距離換將之事,過了這許久,仍不見人歸來。

可見此事是經過冷小帥同意的,教王賁去探望乃是其一,還有一件則是提醒一下某人,別當真玩得忘我,忘記了從趙國邯鄲脫身。

無意深究,秦文謹與王賁私下作了何事。

只因王翦深信這二人,都不會做出對不起秦國的事,對秦文謹的信任,來自於其人與秦國的羈絆之深;對於王賁的信任,並非出於父子關係,乃是因為知曉王賁並無野心。

一個有羈絆的人,若無人揮刀斬斷,則是會一直連在一起的,秦文謹不會輕易離棄秦國;而無野心的軍士,做一位將軍,已是到了極限,王賁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們父子二人只是應了秦王所請,王家方才會出山,父子二人一道為請秦國征戰四方。原本是荒山下的一閒翁,如今已在秦國有舉手投足的份量。

王翦適時的略過此話,他說道:“明日需要如何做,老夫已有了對策,便以這三七為藉口,如何?”

“妙極,如此這迷惑趙括雙眼的重任,文謹便交給王老將軍了。”秦文謹口中滿是稱讚,接著便是躬身一禮,以示重託。

王翦笑著上前扶起秦文謹,他道:“大良造這般多禮,是不將我王翦當老秦人嗎?糾糾老秦,共赴國難。我王翦時刻記在心中。”

秦文謹大為感動,他道:“文謹只是對王老將軍的敬重,並無其他的意思。”言罷,兩人相視一笑,倒有幾分生逢知己之感。

將需要做的事,商議好之後,有心人發現,王翦面色沉重的離開了幕府,莫非因為那不受大良造待見之人,主將與副將之間,產生了不和?

“主將之間不和,此事可能當真?訊息來源是否可靠?”年輕的趙括,接二連三的問題向傳遞訊息的人問道。

那低垂著頭的人回道:“回上將軍的話,此事據實可靠。聽我們的探子來信,曾親眼所見,親耳聽聞。王剪早年與子孤苦相依,族中遠親今特來相投,卻遭到秦文謹的拒絕。

昨日自秦文謹的幕府中出來時,兩人便鬧翻了。今日一早,那人便被王翦秘密遣送離開了。作不了假。”

趙括讓人退下,遂又將長平所有的將領,一道召來。他將秦軍中主將不和的事,與位將領大致說了一遍。

隨後環視一週,果然在其中找到最為眼熟的馮亭,他問道:“我知馮亭大人與秦軍中的兩位將領,極為熟悉。可能確認這二人,是否當真鬧翻了。”

看來趙括並未輕言相信,欲再從旁求證一回。因這事可大可小,若是當真不和,利在趙國;若只是作戲,不察的趙國,則會受到最為嚴厲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