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師被關之後,復又過了幾日,秦王昭世與王后洛惜賢,方才攜手姍姍遲來。

洛惜賢二人如同在自家後花園一般,閒庭漫步,待行至最裡間的牢獄時,夫妻二人將宮人以及獄頭、獄卒盡數遣出。

時值正午,適逢夏日灼熱。等待在獄房大門外的人逐漸變得焦急。獄卒帶著幾分擔憂的問道:“頭兒,王與王后在裡頭是否安呀?”

獄頭瞥了一眼,身心擔憂王與王后安危的獄卒,沒有將昨日表哥的事告知二人。獄頭的表哥便是昨日宮中當值的侍衛,參與過捉拿裡頭關押的樂師。回到家中便將宮中的情形,繪聲繪色的了出來,意在叮囑親朋們近日要多多注意些。

回頭時的獄頭,瞧見一雙人影從內向外行來,從容不迫,不似在牢獄之中,倒像是他們平日裡在大街之上閒逛也。

許是在裡頭待得有些久了,二人身上似是裹挾著幾分寒霜。

獄頭頂著有些毒辣的陽光,生生打了個寒噤,不知秦國是否又要再來一次震動,屆時不知又有多少人被牽連。

止不過這次的獄頭明顯多慮了,震動不會在秦國也。

秦王昭世與王后洛惜賢攜手出來,秦王昭世道:“裡面的犯人已招供,一切照如今的樣子看守即可,如無本王的命,仍不許任何人探視。”

獄頭、獄卒垂首恭敬稱是。

夫妻二人,並未立時回秦王宮中,而是在外漫步,秦昭世問道:“惜賢,查出主使之人了,你如今作何感想?”

洛惜賢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回道:“昭世哥哥,不痛心是假的,自嫁予你那日,心中便有此感,如今不過是印證罷了。不過嫁雞隨雞,如今你我有一個完整的家,惜賢知曉再大的風浪亦會過去的。”

秦昭世牽著洛惜賢的手,漫步在大街上,良久不語,直到後來,似是在承諾又是在寬慰一般,道:“惜賢,昭世會留他一命,請他來秦對質一番。”

洛惜賢緊緊回握著秦昭世的手掌,二人再無交流,徐徐望秦王宮中行去......

......

幾日之後,洛王宮中洛王葉的案頭,多了一卷竹簡,洛王葉以為是朝臣的摺子,隨手拿起展開,旋即面色大變。

將竹簡上的內容盡數視之,面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墨來。一腳踹在几案上,手無縛雞之力的洛王葉,順理成章的將腿踢傷了,也更多了一層怒氣。

勃然大怒的洛王葉,遣宮人去將世子洛子嬰召來。

宮人領著人去而復返之時,宮門已近落鎖的時辰,險險的趕在這之前,入了王宮。

而見著洛子嬰的洛王葉,覺著更加生氣了。瞧瞧這無精打采,渾身酒氣的模樣,還是他曾經那位亦精豔過洛國王都的少年嗎?

抓起方才看過的那捲竹簡,朝洛子嬰扔去,後者伸手接過。洛王葉道:“自已好生瞧瞧你做的好事。”

洛子嬰睜著迷濛的雙目,勉強將竹簡看完,問道:“君父,此事乃是兒臣一人所為,妹婿如此做,會不會不太厚道了?”

洛王葉譏笑道:“此時你倒是想起來了,秦昭世乃是惜賢的夫婿,你要叫上一聲妹婿的人,當初教人下手刺殺他時,怎的想不起來?如今他欲出兵洛國,又是哪裡不厚道了?你且與本王道道。”

洛子嬰被摺子上的內容驚醒了幾分酒意,他道:“君父,子嬰不過是嫉妒於他而已,如今做也做了,不若與之鬥爭到底,興許還有一條出路,他秦國方才興起幾年,君父便哪些懼怕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