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趙王盍的心中極是不安,如今的廉頗無反叛之心還罷了,若是將來,廉頗享受手中權利帶來的愉悅,不願屈居他人之下。他趙盍豈非是籠中之鳥也。

只是這些想法,只存在於趙王盍內心最深處,即便是身邊最親近之人,趙王盍亦不曾與其直言,對於李益更加不可能直舒中之意。

望中政事廳中的李益,趙王盍帶著疑惑的問道:“近來關於長平之事,李益將軍有何說法?”

李益心中一緊,以為他安排陳年前去做的事,教趙王盍發覺了,見下出言乃是試探之意,因此將腰身愈發的彎下,他道:“長平一事,乃是廉頗將軍在監管,李益不敢有言。”

雖是無心之意,卻在趙王盍心中掀起了波浪。廉頗隻手遮天到如此境地,同朝為將者,竟不敢去窺視一二。

一旦對一個人起了疑心,那懷疑的種子,便如春草一般,但有風吹,便會瘋狂生長起來。野火燒之不盡。

趙王盍假意笑了兩句,他道:“李益將軍誤會了,實是近來那秦軍勇猛之言,我趙國裹足不敢近身上前,已遍傳趙國。

本王自是相信廉頗大人的能力,只是這流言不知從何處而起,若是遍及軍中,恐軍心不穩啊。”

李益漸漸品出點兒味來,他能在趙王盍疑心甚重的情況下,安穩度日,揣測上意自然非比常人,他故作驚訝的說道:“竟有此事,李益近來在家中未曾出門,倒是不曾聽過。”

將陳年放在廉頗的軍中,李益是在趙王盍眼前過了明路的。

如今李益不知情的模樣,倒不似在作偽。那麼便只剩下一種可能,陳年傳不出訊息來。雖說陳年不是趙王盍主動安排的,可好歹也是他點過頭的。

廉頗也不知對人做了些甚,竟是絲毫訊息都未曾透露出來。

不過也間接表明,李益安排人進去,當真只是去廉頗軍中學習,並無不軌之心。

對李益愈發滿意的趙王盍,當即說道:“既然有流言傳出來,定有那散播之人,若是不將這人揪出來,任其在我趙國作亂,只怕不妙也。

李益將軍對軍中之事熟悉,此事交給你去辦如何?”

趙王盍如此安排幾層意思:其一,揪出流言幕後的秘密;其二,給他李益一個臉面,將陳年之事探聽清楚;最重要的一點,則是不可宣之於口之事。

既要裝作不知,又要在不經意之間,將事情告知於趙王。

李益的腦子飛速旋轉著,在腦海中權衡利弊,陳年對於他的重要性,是否值得他蹚這一趟渾水。低垂著頭的李益,彎唇一笑。

抬眼間,已是那個,眾人眼中不苟言笑的李益,他道:“趙王有命,李益焉有不從之理,只是流言散播,已遍及趙國,從者之眾,一時難以理清......”

趙王盍接著說道:“如今秦軍仍在長平虎視眈眈,不若先探明白長平的近況罷。”

此言肯定了李益心中的想法,此時的已經在尋思著,如何完成趙王之命了。

喜歡世有弦月請大家收藏:(世有弦月愛搜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