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率著趙國軍士,及前韓國上黨太守馮亭一行人,看似雜亂無章的逃亡,實則井然有序的奔逃著。

適才歇下,趙國軍士亦不敢生熱火,只得就著乾糧,原地歇息片刻。

馮亭望著兩道陌生的景色,有些分不清適往何處,遂問道:“廉頗將軍,見下我們是逃往何片啊?不久秦兵知我等動向,定會來追的。”

廉頗聞言,先是一問:“馮亭大人是如何得知秦兵會來追的?”

馮亭回頭遙望一眼,道:“只因首領之人,乃是秦國大良造秦文謹。”

“何以見得?焉知秦國其他人不會如此?”廉頗反問道。

“與其對峙半載,馮亭也算是識得此人一面了。”馮亭略帶憂愁的回道。

秦文謹此人給諸國的印象,多是早些年為秦國立下的功勞,不平不穩的。但是如今細細研究之下發現,至今竟無一敗績。

且如今秦國風頭最盛的上將軍冷小帥,有傳聞,便是如今的秦文謹,慧眼識英雄,一手提拔起來的。

在冷小帥的風頭之下,秦文謹還能不急不躁的,十年如一日的穩守著榆林塞,其人的心智不容小覷。

將者需得有勇,也得有謀,也需穩定軍心,從容不迫。經馮亭仔細分析之後,廉頗發現,此人竟是個面面俱到之人,且不擅妒,若是有妒忌之心,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如此聰慧知進退的將領,若是在趙國為將,自是無須愁,可他是如今的秦國將領,且與趙國有仇,若無法子能一擊擊倒,廉頗是不願與其正面相對的。

以手托住著垂了一縷下來的銀絲,廉頗心中頗為惆悵,若是再年輕個二三十年,他倒是不懼與秦文謹,一戰生死的。

可是如今,華髮已生。早已過了拼殺的年紀,雖願老死在戰場,可他更屬意,守著一方城池,拒不出迎。

尤其是如今的秦文謹,瞧著眉宇之間,便有一股血氣,若是與其正面碰上,只怕是不妙。廉頗有了決斷之後,遂問道:“馮亭大人以為我等退居守城如何?”

馮亭雖不明白廉頗如何思量,卻也覺得極為合適。只因如今的秦文謹,給了他們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無須再多加思量,馮亭點了點頭,道:“亭以為廉頗將軍之言有理,那秦文謹也不知甚時追來。我估摸著定有先頭追擊的秦軍,我們是否需要攔截,將其殲滅?”

廉頗開始也有幾分意動,將前來打探的秦軍截殺,屆時秦軍便不會知曉他們撤退的路線,可是這也是早晚之事。

不過這早晚也是有區別的,若是給他更多的時辰,不消說佈置出一個,教秦軍有來無回的天羅地網,至少有更多的時辰準備,防守也能更為牢固。

......

廉頗與馮亭二人分析秦文謹其人之時,秦文謹同樣在仔細琢磨著廉頗。

先前遣了軍士不遠不近的追蹤,秦文謹在後頭緊緊跟著,雖與廉頗的緣份,自他們小時便結小了,不過皆是孽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