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苗伯自戳傷疤,秦王昭世亦不好再勸,便應下了此事。待洛惜賢知曉之後,有一瞬的愣怔,旋即道:也好。

夫妻多年,洛惜賢這般模樣,便是心中有了心事。對方並未主動告知,秦昭世也不能去勉強,只是將這事上了心,當與苗伯有關。

如今將苗伯放在眼皮子底下,有甚異動,也能在最快的時辰內反應過來,做好應對,若是無事,將來再與苗伯告罪罷。

有了諸般安排,苗伯便重新在宮中安定下來。

方才秦昭世父子二人以及秦嬰,見垂首應命出去的苗伯,覺得裂痕終究是存在的,只希望心中的想法不要成真便好。

待苗伯闔上殿門的靜動傳來,秦昭世復才開口,不過嗓音比之先前,低上了許多。

這樣謹慎的樣子,使得秦嬰與秦濟民,同樣跟著緊張了起來。接下來的事,定然十分緊要,且機密。

果然,秦昭世開口第一句,便是:“濟民、嬰弟,六國無動靜的事,與你大伯有一部分的干係,你可知六國分別集結了人馬,在我們這次遷都的路上,準備埋伏著。”

一路上的風平浪靜,教秦濟民險些忘了周身環伺的豺狼,卻不知在暗地裡,經過了多少暗鬥與籌謀,方才有今日的平穩抵達。

秦嬰從先前六國發現殷勤一事,便不發一言。

此時倒聽出一點兒東西來,他問道:“王兄,一部份與大哥有關,那麼另外的部份呢?”

秦昭世讚許的說道:“嬰弟所問,正是這次我召你前來的由頭之一。”

‘殷勤’此人,所行之事。引起各國的內亂爭鬥。若是教各國發現,乃是有人在背地裡搗鬼,且將此人揪出來的話,無疑此人的下場,是悽慘的。

今日秦昭世將秦嬰召來,便提到了殷勤,此時又言致六國止戈一事與他相干。

秦嬰直覺便不好。凡事行過,便有痕跡。

若無意外,殷勤之名,已經在六國君王的腦子裡,繞了百轉千回了。難怪近日,他總是噴嚏不定,道是有人想他,竟是這般想法嗎?

不過他仍是奇怪,殷勤所行之事,應當更能能激發六國伐秦才是,如何便止戈了呢?

這其中的細節,秦嬰並不知曉,是以猜不透這般颶風之後,有著怎麼樣的暴雨。索性開口問道:“王兄,還請與我說道說道。究竟是何人,能將六國的怒火壓下。”

秦昭世嘆息一聲,道:“嬰弟,你不會忘了一人罷。此人見下已將六國遊走了個遍,說服了六國啊。且以你之事,遊說了諸君王。

這其中當慶幸的是,韓公子愍並未相信這件事,將你的名姓給提出來。還有沉迷仙術的齊王,亦未提出與你有甚不好的事。”

秦濟民抿嘴半晌,還是說了出來:“君父,小叔之事,依濟民之見,可先放在後頭,大伯之事,應當更為重要。”

秦嬰不管不顧的踏步上前,抱著秦濟民的頭,便是一通亂揉。口中還唸唸有詞:“好你個小子啊,小叔難道比你大伯差嗎,你竟只關心他,不關心小叔我。”

章臺宮中先前緊張的氣氛,為之一鬆。

秦濟民雖然習了武,然個子終歸太小,一時間掙扎不開。只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上首的秦昭世。後者輕咳一聲:“嬰弟,可是胡鬧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