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她怎麼忽然想起要給宮中女眷換衣裳來了。

不過不管原因是什麼,左右姑娘往後不必再受罪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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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宮裡,慶嬪正坐在炕上止不住抹眼淚,哭的淚人一般。

淑妃聽得頭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將手中帕子遞過去,溫聲道“妹妹別哭了。”

慶嬪接了,哭聲漸漸低下去,抽抽噎噎道“姐姐,著實是我心裡太憋屈了,這才同你說,我伺候皇爺這些年,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方才一進門,便將那日之事告訴淑妃,淑妃聽罷吃了一驚,畢竟那日在太后跟前,慶嬪可是預設了伺候過聖駕才回去的,可直到今日她對自己說了才知,那日侍寢,她竟被皇帝趕了出去。

淑妃嘆口氣“皇爺許是心情不好,你別多心。”

慶嬪道“皇爺雖然不是那愛同人調笑的人,但對咱們一向和氣,甚少有掛臉的時候,便是心情不好,也不會拿我們撒氣。”

她頓了頓,道“別是皇爺瞧上了什麼新人,看不上我們了吧。”

“你別瞎猜。”淑妃端起茶碗,“上回秀女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到這個,慶嬪也覺得新奇。

說是皇帝同意了太后要選秀女,結果轉頭沒有一個給了位份的,這些人現如今還在壽明殿裡待著,還不知未來要如何呢。

也不知皇爺究竟在想什麼。

兩人說著,話頭又扯到寧王身上。

“前兒太后找來那位沈姑娘,我見了,要我說,真不如那位姚女史,也不知太后怎麼想的,把這麼個木呆呆的人帶進宮裡來,還要配給寧王,這麼個小家子氣的人,能當咱們大周未來的國母嗎。”

淑妃沒說什麼,只是讓她慎言,“太后想什麼,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了的。”

這話叫慶嬪沒法接,只好轉了話題,指著身上的衣裳道“天熱,還是姐姐想的周到,叫咱們換上這寬鬆的衣裳。”

雖有輕薄的銀條紗,但到底太透,沒法穿出來,如今換上焦布做的圓領袍,既鬆快又雅緻。

淑妃笑了笑,道“哪裡是我想出來的,前兒去給皇爺請安,皇爺瞧我身上的衫子太緊,隨口提了一句,叫我吩咐尚服局給宮眷們換一批。”

這可奇了,慶嬪狐疑道“皇爺怎麼忽然關心起這樣的小事來?”

淑妃心中也奇怪,往常那麼多年宮眷的衣裳都是先帝在時的舊制,從沒變過,怎麼今年忽然招了皇帝的眼。

他可不是愛在這些東西上花心思的人。

淑妃垂下眼,抿了口茶,說,“多半是皇爺心疼咱們。”

送走了慶嬪,淑妃才總算鬆散下來,倚靠在軟枕上,對進來的貼身宮女問“可打聽到了?”

宮女道“回娘娘,皇爺召了王大人進宮,兩個人到萬歲山散心跑馬去了。”

淑妃收回視線。

這些日子,皇爺召見王卿的次數似乎比往常多了些,她垂下眼睛,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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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山下,王卿終於再忍不住,輕甩馬鞭來到皇帝身側,問他“皇爺,這已經您這個月第五回召臣入宮了,可別又一句話不說呀,您再這樣,臣往後便待在家裡陪臣的小美人去,不來了。”

每回都跟他比賽馬,可卻始終不發一語,問他什麼事,也不說,怪磨人的。

皇帝抿著唇,坐在馬背上,望著西苑,垂了眼,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開口。

“若是你瞧上一個,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你待如何?”

王卿正在喝水,聞言,一口將水猛地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