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冬圍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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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汐這一夜是沒怎麼睡好,翻來覆去想著那些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等第二天起來,眼底掛著青黑,走路飄飄晃晃的像只幽魂。掌事姑姑並不清楚昨夜寢殿裡發生過什麼,只記得姜汐出來的時候臉和脖子裡全是血,又見她今日魂不附體的模樣,不免有些愧疚。
“去街上替我採買這些東西。”
她把籮筐及一張紙遞給姜汐,想讓她藉此機會去府外散散心。姜汐答了聲好,木木的拎著籮筐向大門口去,卻被幾個守門的侍衛攔住去路,“姜汐,你不能出府。”
“為什麼?”
侍衛看了眼四周,小聲說:“殿下吩咐,即日起唯你不得擅離東宮,若抗命不從當場誅殺。你快點回去吧,我們也不想太為難你。”
姜汐起先以為這只是蕭駟玉怒極才下的命令,等他消氣了一切好說,不曾想連續數日東宮對她嚴苛死守,就連後門、狗洞外面都站著侍衛。府裡的下人每月有次探親的機會,唯獨她被剝削了這個機會。
不光見不到家人,想見孟思鴻更難如登天。
而下人院裡早先因見她得寵而心懷嫉妒的婢女們,更是逮住機會奚落欺辱她。大冬天裡髒衣服一盆接一盆的讓她洗,凍得姜汐十個手指又紅又腫生了凍瘡,她不是沒反抗,只是這幫人敢如此肆意妄為,是蕭駟玉默許的。
“院子裡的衣服我替你洗,你休息會兒。”月瓷給她手指開裂處上藥,看著血絲凝結結痂,心疼不已。
姜汐笑著說:“沒事,沒來京陽前這些都是家常便飯,我什麼苦沒受過,這些小伎倆不足掛齒。”
看她笑嘻嘻沒心沒肺的樣子,月瓷更覺得心酸,握著他的手說:“……其實孟大人來過幾次,但進不來,殿下這麼生氣大約也是因此。眼下姐姐的處境好比圈禁,你若想見,我興許可以幫一幫。”
提及孟思鴻,姜汐枯暗的眼中閃出光亮,“你真有辦法?”
月瓷說的辦法原來是燕國一年一度的木蘭圍獵,屆時皇帝會帶著一干皇子及精於騎射的將領愛臣們參加,孟思鴻便在此列。因此皇家圍獵聲勢宏大,東宮在不久前已經開始準備需求的一應事務,月瓷是這批隨行裡的婢女。
到了圍獵當日,由姜汐頂替她混入這批婢子裡。
“府中一應事務若有難處,請人去獵場找我。”蕭駟玉站在府門口對總管太監吳達叮囑,他今日穿著件墨衣大氅,衣面上用銀絲繡著繁複的騰蛇入雲圖案,烏髮金冠,膩白俊逸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吳達躬身答畢,一招手,便見手底下一個小太監壓著身段滾到馬車旁邊當凳子。蕭駟玉踩在小太監的背脊上,忽停住,側身往不遠處的婢女群裡掃了眼。分明隔得遠,但被這麼一掃眼,姜汐覺得壓迫的要命,忙把腦袋壓到最低。
好在蕭駟玉似乎沒發現她,自顧自上了馬車,她才垮下肩鬆口氣。
車駕一路從東宮抵達圍獵行場,已有太監將營帳樹立起來,極目望去皆是棕紅黑白不一的馬匹及騎裝少將們。黑底紅紋的飛龍旗幟分別插立四周,在寒風中烈烈翻飛。
姜汐在人頭攢動的獵場昂著腦袋找心裡朝思暮想的人,不覺間已脫離隊伍,可惜沒找到孟思鴻,卻在後退之間撞到個人。
“沒長眼的狗奴才!”
那人因被踩到足尖,痛嚎一聲後猛推了姜汐一把。姜汐回頭發現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但穿的錦衣玉服,頭戴銀冠不是世家公子便是宮裡皇子,當即垂著頭退後兩步致歉:“奴才知錯,請公子恕罪。”
“公子?”
胖子聽到這個稱呼,不由笑出來,他身邊的跟班公子哥們立刻接話喝斥,“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乃當今八皇子殿下,備受寵愛的魏貴妃的嫡子!”
嫡子?
魏貴妃又不是皇后,怎麼生的兒子就成了嫡子,連當今太子都不敢妄稱自己是嫡。
姜汐雖然心中嘀咕,但碰上的到底是皇子,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請罪:“奴才有眼無珠,冒犯了八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看你衣著應是東宮的奴才吧。”
蕭景憲邊說著伸出被踩髒的左腳,指著鞋面上一小塊塵泥,說道:“既是太子的奴才,我也不好太苛責,這樣吧,你只要幫我把這塊汙漬去了,我就饒你一條爛命。”
“是是是,多謝殿下。”
姜汐伸手要去擦泥,他又退了半步躲開,惡狠狠得說:“誰讓你用手,用舌頭給我舔乾淨!”
見她猶豫,蕭景憲驀地踩住她的手,在鞋底輾轉,“你不肯?東宮的奴才就是這麼以下犯上、不知悔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