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盜匪……馬伕……箭……”

姜汐嚇的語無倫次,心也跳得飛快,想著今天恐要完蛋。自己的小命沒栽在蕭駟玉的手裡,反而交代在這些盜匪刀下了。不過,比起她的惶恐絕望,蕭駟玉彷彿在狀況之外,面不改色不說還替她拔下頭上的箭。

他看了眼箭頭,淡聲說:“我在,怕什麼。”

他話音剛落,顛簸不止的馬車突然停住,姜汐下意識斂住呼吸,盯著車簾子,唯恐有大刀劈進來。蕭駟玉踢了她一腳,向著馬車簾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去摸摸對方來路。”

讓她去探敵人底細,這不是找死嗎!

姜汐眼珠一轉,心想難道殿下是擔心自己死時不堪的樣子被她瞧見,所以讓她先去死?她當即抱住蕭駟玉的腿,哭天搶地的拖延時間:“奴才不離開殿下,奴才要和殿下同生共死!奴才不去!”

“不去殺了你。”

蕭駟玉笑眯眯得掉轉手裡的箭頭,抵在她的脖子裡。肌膚上的冰涼觸感讓姜汐立刻清醒,忙不迭手腳並用得往馬車外爬,邊爬邊大喊:“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各位好漢有話好說!”

那夥山匪離他們只有八步開外,穿著青灰麻布衣,提著大刀、整身肅殺。為首的是個戴著氈帽的壯漢子,翕張著朝天鼻孔向她走來。

姜汐瞧見他手裡的刀鋒上沾著血跡,本能的膝蓋發虛要跪下來磕頭,忽聽身後的馬車裡傳出蕭駟玉的冷喝:“不許對本太子以外的人,奴顏婢膝!”

姜汐立刻挺直背脊,強裝鎮定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匪頭,這個匪頭跟座小山一樣,擋住她大半光線。她緊張的吞嚥口水,正欲從衣襟裡掏出私藏很久的兩塊碎銀子賄賂他,不想手剛舉起就感覺臂彎裡被什麼擊中,手更是不聽使喚得揚起呼下,給了匪頭一個大耳刮子。

空氣突然凝固……

匪頭受了羞辱猩紅著眼瞪她,姜汐嚇得頭皮都麻了,“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姜汐縮著脖子後退半步,目光落在地上,發現鞋尖位置多了顆圓潤的香丸,這種香丸多是裝在香囊裡的。不用多想就知道,罪魁禍首就是蕭駟玉。

他是嫌她死的不夠快嗎!

“好漢,我們只是偶經此處,並不想惹是生非,您——”姜汐下一句話沒說話,這次是膝蓋位置受到擊打,整條右腿便驟然往匪頭的ku襠裡踢。匪頭痛地彎腰捂襠,姜汐欲哭無淚得擺著手一個勁致歉,偏蕭駟玉還在馬車裡火上澆油得發笑。

匪頭受了欺辱,握緊手裡的刀高喝一聲往姜汐頭上砍去,她來不及躲本能閉住眼睛等死,耳邊卻有衣袂拂動聲穿過,緊接著是匪頭一記慘叫。等她睜開眼時,駭然發現蕭駟玉不知何時已經出了馬車,手握著那支長箭刺入匪賊的額頭。那血濺了他一臉,不顯狼狽反是妖惑。

而他,只是在笑,彷彿觸到了什麼興致點,歡喜至極。

匪頭尚未死透,拼盡最後一口氣試圖舉刀反抗,卻沒等握牢刀把,蕭駟玉已經猛轉箭端直接把箭穿透他的腦袋。

那人終於再無生息,直挺挺往後倒下。

蕭駟玉側眸睨向一臉呆滯的姜汐,說道:“這才是殺人,小奴才的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