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蒔甜觀察了兩天,小海浪雖然有些發蔫,但是也不至於太過傷心。再者不管是楚小七念楚這兩個大的,還是阿彘和珠珠兩個小的,跟他的關係一直都很好。有小夥伴們陪著,他也很快就恢復了回來。平時基本上都住在宮中,只偶爾也會跟著葉丞相回葉家住上一晚。

但是就如同葉蓁蓁所言,葉家祖孫很是忙碌,也實在是分身乏術。把人放在宮中,他們也能安心不少。

至於公儀玉之事顧蒔甜也總算是打聽清楚了,聽完之後她也是良久無語。

就像是葉蓁蓁所言,公儀玉的性子多少還是有些隨心所欲的。這一點倒也不算是多大的毛病,他們的師父林先生就是個性子不羈的,凡事都是可著自己的心思來。公儀玉是他一手帶大的,在性子上遠要比楚九州更像他。如今他雖然在朝為官,但是他負責處理的事情其實也是過於陰暗。也是因為如此,楚九州從不會用規矩再處處壓著他。

當然公儀玉自己也是個極有分寸之人,縱然由著性子來,卻從不會讓楚九州為難。如此一來二去的,他如今的性子看著沉穩,實則還是那個做事肆意之人。

也是因為如此,他在西南之時做出來的事情也多半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西南的態度從最開始的抗拒,然後到開始聯手反抗,再到朝廷派兵之後又開始退縮,到如今一部分人莫名的瘋狂。

顧蒔甜懷疑,這些行事忽然開始瘋狂起來之人,多半是慶王的人。或許當中還有人在暗中攪風攪雨的,不是跟慶王合作,就是在引導慶王行事。

總而言之,公儀玉身邊的危險越來越多。除了殺手和死士這些人不斷之外,就連當地的百姓也有被買通的。

這一次他受傷就是因為救了一個小孩子,比小海浪還小上一點。也是他運氣差,正好那小孩子的眼睛乍一看跟小海浪有幾分相似。離家許久他也想兒子了,眼見著那孩子就要被髮瘋的牛給撞死了,他想也沒想就把那孩子給救了下來。

當然也不是這孩子下的手,那麼點大的孩子當時都被嚇傻了,連哭都哭不出來。那孩子的母親就跟瘋了一樣衝過來,一把將孩子從他懷裡給搶了過去。

楚九州說起此事之時也不知該有何種表情才好:“師兄也是因為那個孩子有些走神了,失了該有的警覺。那婦人就趁著這難得的可以靠近他的機會,甚至都沒顧得上那個孩子,朝著師兄的心口就是一刀。”

那婦人的殺意控制的極好,只在匕首送出去的瞬間才爆發開來。若是換成尋常時候,師兄也並非不能避開。偏偏當中還有一個無辜的,被嚇傻了的孩子在。他只停頓了那麼一下,就差點被人捅了個透心涼。

“那婦人是死士還是尋常百姓?”顧蒔甜皺眉,若只是尋常百姓,應當不至於能夠這般狠心吧?

楚九州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古怪:“就是尋常的百姓!那女子是殺豬匠之女,不止是耳濡目染,自己也會動手幫著殺豬。”所以才能那般快狠準的對準師兄的心口就捅了上去。

顧蒔甜的表情有瞬間的扭曲,好半天到底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又趕忙壓制住了,師兄都受傷了,她總不好再幸災樂禍的。

但是……

她清了清嗓子:“殺豬匠家的?那對於師兄來說,這一回被刺殺的滋味指定與以往都不相同。”

楚九州眉眼帶笑:“無妨,想笑便笑,師兄已經預料到了。他原本還試圖讓身邊之人都閉口不言,只是後來記起還有暗字的人跟著,他們指定不會瞞著我,這才作罷。”

顧蒔甜低下頭無聲的抿嘴笑彎了眸子,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那師兄的傷勢……”

“無大礙!雖然因為那孩子的緣故沒能避開,但是他也及時的護住了要害。只不過那匕首上帶了毒,這才讓他虛弱了幾日。”

他也知道顧蒔甜會關心什麼,便仔細解釋了一通:“那婦人的確是那孩子的母親,但是聽聞那婦人生了這個兒子之後出過兩次意外,有人便說這孩子克親,她便極為不喜這孩子。她貪圖別人許諾給的二百兩銀子,便乾脆的舍了這個不得她喜愛的兒子。”

“那孩子被嚇到了,發了一場高燒,將過去的事情都給忘了。師兄他也沒遷怒那孩子之意,左右那孩子也不得家人關愛,便沒打算將那孩子送回去。這回去西南的那些召回計程車兵當中,有傷了身子不能有孩子的,便主動提出要收養那孩子。也是巧,那孩子也挺粘著他的,師兄也就應下了。”

顧蒔甜聞言也就放心了,至於將那個孩子帶回來這種可能,她倒也沒想過。縱然不是那個孩子的錯,但是總歸師兄受傷也是因為他的緣故。師兄自己不會在意,但是葉蓁蓁肯定心裡會有根刺。畢竟自己的夫君因此受傷差點殞命,越是在意就越放不開。

“師兄那兒也不用在意,隨行的太醫本就擅長這方面。在解毒方面也算是行家,何況師兄自己在這方面也有些瞭解,也不妨事。”楚九州接著道,“葉蓁蓁去了也好,也能看著師兄一些,省得他在西南都快玩瘋了。”

聽他如是說,顧蒔甜也就不再多擔心葉蓁蓁。原本還打算再給葉蓁蓁多送點東西過去,這會兒也就打消了念頭。左右他們夫妻二人都在一起呢,她一個外人就幫著他們看好孩子就得了。

半月之後她才收到葉蓁蓁送回來的第一封信,厚厚的一大摞。在信中更是把公儀玉受傷的程度一升再升,誇張的顧蒔甜都覺得沒眼看。她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強忍著情緒看完了這一摞信,覺得自己下回再說到葉蓁蓁的信,絕對是要讓雲一幫著看完了再跟她簡略的說一說內容就成了。

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但是不管如何,有葉蓁蓁在身邊陪著,公儀玉行事也總算收斂了一些。當然這也是因為如今突礪已經被打殘了,西南那部分跟突礪有來往的生怕朝廷會清算,已經是開始夾起尾巴做人。餘下的都是慶王或是其他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在醞釀什麼大陰謀,忽然就安分了下來。

在這份平靜下,隱隱有風暴開始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