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都不想再聽下去了,這女人再說下去還不知道會編出怎樣的故事,“天玄,去,將夫人請來,讓她與這女人當面對質。”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姬宓帶著花花和寶兒二人姍姍來遲,路上他也聽天玄說了,沒想到這王以蕊這麼沉不住氣,才幾天啊就迫不及待的要拆散她和子珣了。

姬宓走路一向是風風火火,今天難得妖嬈了一回,扭著纖細的腰肢走到千代沐身前,然後就在王以蕊的注視下柔弱無骨的倒進了千代沐的懷中,嬌媚多情的半闔雙眼,勾起男人的下巴紅唇輕動吻了上去,“夫君還有什麼要問妾身的嗎?”

這……這他哪兒受得了啊!!!千代沐身下的巨獸在咆哮,但面上依舊從容自若,“勞夫人走這一趟了,這溫香一吻,為夫可是沒有半點要說的了,全聽夫人的。”

好嘛~千代沐活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了美人萬事皆可拋的穿花蛺蝶之人了。

“這還差不多~”姬宓抿著薄唇淺笑,語氣輕快,“來的路上天玄都與我說了,阿蕊妹妹,好手段啊。”

如今境地,王以蕊也沒有任何退路了,乾脆拋下一切,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上姬宓,“姐姐在說什麼?妹妹根本不懂啊……”

王以蕊撇著嘴角,眼中滿含委屈,閃著無數剔透的淚水,“妹妹只是不想再見姐姐這般沉淪下去了,姐姐就認罪吧,以神使大人對姐姐的寵愛,一定會寬恕姐姐的!”

好一個靠眼淚買人心的女人啊,姬宓心中怒火就快把她的理智給生吞了,但沒當要爆發的時候千代沐就會稍稍加重握著她手的力度以提醒。

“呵,王以蕊,我待你也不錯吧,這般誣陷我,是不是……”姬宓頓了一下,看了千代沐一眼又道:“是不是想代替我坐上神女之位啊?那我今日就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不可能,你不配。”

說完,地上跪著的女子攥緊了拳頭,而後跪著爬到千代沐的腳下拽著他長袍的下襬啞著嗓子哭訴:“神使大人要相信我啊,姐姐有件金絲走線的彩色鴛鴦肚兜那是不爭的事實啊!這樣羞於啟齒的東西我都看見了,還會有假嗎?”

姬宓聽著她在這瞎掰真是頭大,她哪裡來的什麼鴛鴦肚兜?哎……她好像還真有一件,不過那件是……

嗷~原來是這女人聽見了她和花花她們說的那件事啊……難怪呢。

這金絲走線的鴛鴦肚兜千代沐是知道的,但這件肚兜現在應該收在姬府的紅樟木櫃子中,宓兒只穿了一次便不再動了,如今她也就是穿些素色的肚兜,那這女人到底從哪兒聽來的鴛鴦肚兜呢?

“呵,你聽話只聽了一半,想來是上次我和花花寶兒二人關著門討論的時候被你偷聽了去的吧?可你沒聽完啊,聽得斷斷續續的就隨意拼湊在一起,我猜,你只聽見我說,我、有件、喜歡、金絲走線、鴛鴦肚兜這幾個詞吧,然後就串了串,成了汙衊我的話!是不是?!”

王以蕊猛然抬頭,有些心虛的看著姬宓大聲回到:“不是!我就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能這麼有底氣的說出這句話還不是因為上次在門外聽見了姬宓說她最喜歡這件肚兜,那既然是最喜歡,肯定經常穿吧。

但她錯了,姬宓的確最喜歡這鴛鴦肚兜,可她並不常穿,千代沐故作思考的摩擦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這肚兜不是收在了府中的那個紅樟木箱子裡嗎?為夫還記得新婚那夜宓兒穿的就是這件肚兜,第二天便叫下人洗乾淨了收進了箱子裡再沒有拿出來了呢。”

千代沐的話對王以蕊來說簡直就是五雷轟頂。

可有人難受就有人歡喜啊,這歡喜的便是姬宓了,她瞪圓了眼睛驚訝的看著千代沐一笑,而又嬌羞的靠在他的肩上,“子珣竟然還記得啊……”

她之所以喜歡那件肚兜,不只是因為那件肚兜是千代沐命人做好了連同喜服一同送到她府上的,還因為……嘻嘻,不可言不可言。

“說不定是姐姐悄悄帶來了啊!神使大人,阿蕊真真切切看到的啊!你可要相信我!”到了這個地步,王以蕊還在狡辯,不僅拉不下來姬宓,自己那顆醜陋的心都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這小姑娘啊,編故事也不編得有理有據一點,說什麼肚兜不好,偏偏說她新婚之夜穿的那件肚兜,那肚兜先在還被收在箱子裡,只穿了一次,而且時間也對不上啊,她現在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前天一整天都是和子珣待在一起的呢,見過的男人除了風無塵,就是郭院長,哪兒來的野男人與她行那羞恥之事。

這不,千代沐又說話了:

“為夫記得前日宓兒整日都與為夫待在一起,王小姐這時間,怕是不對吧。”說話時眼神都沒多捨得給她一個,只顧著擺弄姬宓柔軟粉嫩的手。

看著座上這對夫妻,花弄影都不想說這王以蕊什麼了,神使大人就連看姬宓的掌心都是充滿著愛意的,他愛她每一寸肌膚,愛她每一個表情,甚至是她每一聲嘆息,這種到頭髮絲都喜歡的感情,又怎能容人插足其中呢。

千代沐這麼一說,王以蕊真是沒辦法了,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幫著姬宓反駁,王以蕊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姬宓算計了,而她的算計,也是姬宓算計中的一部分,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毫無保留的展示在她的眼前。

她環顧了四周,再看看這些人,肯定每個人都知道計劃,所以江長寶和花弄影那麼排外的兩個人會對她示以笑臉,所以剛才姬宓才能那般風情萬種的撲進千代沐的懷裡,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那她這一番設計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

姬宓聽聞王從仁十分疼愛他這個小女兒,去年王以蕊的生辰還重金為她造了府邸,只等她出嫁那天,作為嫁妝。所以她們,想用王以蕊,換取王從仁手裡的另外一份名單,子珣手裡現在已經有了一份名單了,但那上面只是名字,而王從仁知道這些人裡面,為天寶皇帝提供了多少幫助,名下又有多少產業。

千代沐要的是把這些人連根拔起,再將一個乾淨的天寶交到新皇手裡。至於那些人的財產吧……他還真要想想怎麼辦呢,或許可以用來先試一試宓兒說的那個,義務教育?還是什麼的反正。

“天月,先把她帶下去吧,好吃好喝的啊照顧著啊,她還有大用處呢。”可這王以蕊實在是叫喚得太大聲了,腳蹬手抓的,天月沒辦法,只好在姬宓的同意下打暈了帶走。

確實也沒苛待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有的甚至高於她平日的標準。

安排妥當王以蕊後,姬宓親自寫了一封信,蓋上了自己的私印交到天月手中,“又要麻煩你跑一趟了,告訴王從仁,要想他最愛的小女兒平安無事,就老老實實的來五靈見我,你告訴他,敢有一點小動作,我就把她女兒最愛惜的那張臉給劃破,讓她一輩子都活在黑暗裡。”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姬宓早就瞭解好了王以蕊,知道她愛護自己那張臉得很,長顆痘都見不得的那種,如果真讓她破了相的話,這姑娘可能還真就不會活在這世上了,也不知道這王從仁,會不會來呢。

呵,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