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尼科爾的鋼琴曲

第三部天使的戰鬥之歌第十八章尼科爾的鋼琴曲

“怎麼了，議長，有什麼事情嗎？”我向突然間鑽出來的克萊茵議長問道，雖然他此時呆滯的深情比起平時那副天塌不驚的沉穩顯得很是古怪，可是我也不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所以只是隨口問了一下。

克萊茵議長一直盯著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大廳門口，這才轉過頭來，一臉嚴肅的問我：“雷歐納德，你認識魯本老先生的嗎？”

“哦，不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而已，可能是那位老先生看我比較投緣吧，所以就多說了兩句。”不知怎麼的，看見議長這幅鄭重的樣子，我便在不知不覺中將我和那位看起來很不簡答的老人的談話隱瞞了下來。

議長恍惚之間也沒有懷疑我什麼，只是遺憾的搖頭道：“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儘量爭取魯本老先生的好感啊，那是對我們都很有利的事。”

我敷衍的點了兩下頭，然後問道：“議長，能不能告訴我那位老先生究竟是什麼身份，看您的樣子，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吧。”

“何止是不簡單啊。”議長感慨的說道：“魯本老先生可是最初一批參與建設PLANT的人，當年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的大力周旋，恐怕PLANT也不可能在地球政府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的建立起來了。你也知道，在PLANT最初建立的時候，調整者的數量遠遠不及今天，而且散居在世界各地的他們也沒有今天PLANT人民這樣的凝聚力，所以光憑他們想要建設一個像PLANT這樣完美的國度是絕對不可能的，許多開明的自然人也貢獻出了他們的一份心力，魯本老先生就是其中貢獻最大的一個，雖然他在整個PLANT的名聲不彰，可是在現在這些參與了當年建設工作的政府高層人員的眼裡可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人啊。如果他在公眾場合說上一句話，我們和撒拉派之間勢均力敵的狀況很可能立即被改寫。”

聽到這裡，我心下了然，恐怕最後那句才是最為關鍵的吧。

“哦，對了，這次正好遇見，我就順便告訴你一下，由於你的資料重新歸檔還需要時間，所以近期內應該不會被派上戰場了，好好過一段平靜的生活吧。”議長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無所謂的。”我輕輕聳了聳肩答道：“這樣悠閒的日子可不是隨便就能遇到的，我就當作一次休假好了。”我又不是一天不上戰場就焦躁不安的嗜血狂人，現在這樣安靜的生活可是求之不得的美事。當然，如果沒有克萊茵派和撒拉派之間的政治鬥爭就更完美了。

“那就好。”議長看到我好說話的樣子鬆了一口氣，接著有湊近我的身邊低聲說道：“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等你去辦，雖然現在還有些太早，不過早也有早的好處，你明天如果有空的話就跟我來一個地方好嗎？”

想了想和塔利亞小姐的約定似乎是後天才到期，我便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好，到時候我會讓席德爾和卡拉中的一人去接你的。”議長說完後就匆匆的轉身離去了，也沒有問我今晚下榻的地方，不過想來以席德爾情報部次長的身份應該是難不住他們才是。

這時遍佈整個大廳的聲音迴路中傳來了一個溫和而真誠的聲音：“各位來參加這次生日宴會的賓客們，今天是小兒尼科爾十五歲生日的日子，現在我們就請今天的主角，我親愛的兒子，尼科爾•；阿瑪非為大家獻上一曲，以助酒興，希望能夠在這個快樂的日子帶來一份…………”

這個聲音應該就是屬於這裡的主人，尼科爾的父親，最高評議會十二人組的成員之一的尤利•；阿瑪非了，一席話說得確實是四平八穩，至少我認為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關於尼科爾擅長鋼琴這方面的事情我倒是非常瞭解，作為一個扎夫特的精英軍人，同時還有著一個在PLANT位高權重的父親，尼科爾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性格安靜的他，鋼琴這種高雅的藝術就是平時惟一打發時間的活動了，比起喜歡飆車的伊扎克，還有對收集各種武器有著特殊興趣的迪亞克二人來說，尼科爾的興趣算是相當高雅。而且他在這方面的天分也相當不凡，從小就跟著母親學習鋼琴，十歲的時候就青出於藍，在此之前一直求學於PLANT一所有名的藝術學院的尼科爾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鋼琴演奏家，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戰爭打破了他的平靜生活，可能這個清秀文靜的少年一輩子都會沉浸在他喜愛的音樂事業當中吧。

今天尼科爾彈奏的是一首名為《星空》的經典名曲，事實上這首風格絢麗，但是有一種寧靜深遠的氣息的歌曲並不適合今日宴會的主題，可是在尼科爾高超的琴藝下，聽者全都陷入了沉醉當中。PLANT的高層人物當中也不乏藝術修養深厚的人物，尼科爾的琴聲一落，就有幾個很有藝術氣質的聽眾帶頭鼓起掌來。我心中也在暗暗叫好，雖然我在前世的時候曾經在柏林空軍學院進修過，由於歷史的原因，德國的軍事院校都要求軍人們掌握至少一門樂器的演奏技巧，我主修的是小提琴，鋼琴這種當時的主流樂器也多少涉獵了一些，可是比起尼科爾這種準專業人士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所以在有空的時候尼科爾也曾經認真指點過我關於鋼琴的技巧。只不過現在聽來，尼科爾的水準比起當日來說進步了不少，而荒廢多日的我卻還有所退步。

演奏過後，尼科爾向眾人鞠躬後退了下去，大約五分鐘後，這個一臉興奮的少年出現在我面前。

“長官，我剛才彈的怎麼樣？”

“很好啊，我也聽得出來有很大的進步。”我真心稱讚道。

“是嗎？我也覺得今天發揮的相當好。”尼科爾臉紅紅的道，不過大多是興奮的。

“白痴，這麼糟糕的演奏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尼科爾，看來你這些年來早已經忘記了音樂的真正含義，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旁邊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滿是怒氣的責罵，我轉眼望去，只見一個身材消瘦，滿臉都是一種藝術家的頹廢氣息的中年人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

“貝波老師，您這是……什麼時候來得？”尼科爾看見這人，一臉驚訝的問道。

“哼，難道我不能來嗎？”中年人一臉憤慨的說道：“沒想到一來就聽見你那三流的演奏，早知道還不如呆在學院裡，至少耳不聽為淨。”

“可是，貝波老師，我這一年來已經很努力了啊，一直都沒有間斷過練習，而且我自認為技巧也有了很大的進步。”尼科爾很委屈的說道。

“混賬東西。”中年人氣得破口大罵：“開來在軍隊中的這一年你是越混越回去了，音樂如果只是技巧的話能叫音樂嗎？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連比你晚三年的學妹都比不上了。莉莉斯，你過來給這個不成器的學長評價一下他剛才的演奏。”

中年人說完，一個一直呆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少女落落大方的走過來。這個少女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左右，比尼科爾還小些，有著一頭淺褐色的柔順長髮，再配上精巧的臉孔簡直就像一個大號的洋娃娃，她穿著一身得體的墨綠色連身長裙，名門淑女的架勢表露無疑。

少女走到我們這裡，毫不拘束的開口說道：“是這樣的，剛才學長的演奏在技巧方面來說，應該可以說已經達到極限了，可是整首曲子聽來雖然和樂譜分毫不差，可是卻完全失去了個人的風格特點。事實上，雖然一些前輩音樂家留下的樂譜堪稱是經典，可是那些都是根據他們自己的經歷和感受創作出來的，沒有人的經歷和感受會完全相同，所以在演奏一些經典曲譜的時候，優秀的演奏者總是會根據自身的情況進行一些些微的調整，如果跟原曲完全相同的話，反而會失去了曲子中原有的韻味了。就像學長剛才演奏的那曲《星空》一樣，如果能夠根據生日宴會的現場氣氛做出一些調整，一定會更加符合現在的場面的，可是學長卻一絲不變的演奏下來，在真正的音樂家看來，難免會由衷不協調的感覺。”

少女的話一出口，不光是尼科爾，連我都異常的汗顏，可笑我們兩個半吊子還在不懂裝懂，被人家一個小女孩一席話一說就無地自容了，慚愧啊。

正鬱悶著，少女轉眼向我看來，突然間瞪大了眼睛驚叫道：“雷歐納德哥哥，真的是你嗎？”

“你是？莉莉斯？”瞪著她看了好幾眼，我才難以置信的說道。

“雷歐納德哥哥。”歡笑聲中，當日的女孩，現在已經可以稱為少女的輕巧身軀猛烈的撲進我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