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練習以後,她不敢說自己使短刀的功力進步了多少,但是在屋脊上步行的技巧她倒是肉眼可見地精進了。

韋英至始至終教的便只有一式——手從後腰拔出短刃,而後轉動手腕,腰胯帶動半側身體向前一步,以最短的路徑和最快的速度,猛然向前突刺。

先練習的是左手,而後是右手,為了達到兩手得均衡,前者的練習要多得多。

按照韋英的說法,“站在屋脊線上練這個最好了,你若是使的勁不對,就要栽倒,手上的功夫到不到家一眼便知,瞞不住的。”

柏靈走到目的地後停步轉身,而後開始了單一而重複的刺殺練習。

在最初的時候,她不敢用力,但韋英實在是一個不怎麼客氣的師傅,他隨身帶著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黑白棋子,一旦柏靈哪裡動作不對,他便一枚黑棋或白棋飛擲過來,柏靈著實吃痛。

幾番抗議未果,她半惱半怕地豁了出去,而後果然跌倒。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韋英就已經閃身來到她身後,提住了她的後領,將她重新帶回屋脊頂端。

“儘管招呼,”韋英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難道還怕老朽抓不住你不成?”

在那之後,柏靈亦不再畏縮。

刺殺的練習一直都是戴著手套做的,韋英在一開始就叮囑了好幾次。

他叫柏靈小心手掌邊沿的繭,一旦發現有繭長了起來,就要把它們剝落或是磨掉。

原因很簡單,百花涯里耳目眾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誰在不經意間發現柏靈掌心有繭。一旦遇到了真正的內行,看一看你繭子落的地方,就大抵清楚你平日裡練了什麼。

柏靈認真地照做了。

這並不是柏靈唯一的練習,事實上,比起在屋脊上的刺殺訓練,韋英要求她做得更多的事情,是跑步。

跑得越快越好,能夠支撐的時間越長越好。

同樣按照韋英的說法,在遇到外敵的時候,沒有什麼比逃走更有效的自衛手段——尤其是在遇到流匪或是猛獸的時候,你甚至不需要快過匪徒,只要跑得比別人更快就行了。

“左手的……手腕,已經有點酸了。”柏靈氣喘吁吁道,“換右手嗎?”

“換吧。”韋英靠坐在不遠處煮酒,“不用勉強,人的手腕子尤其經受不住勉強。”

柏靈換了拿刀的手,但並沒有立刻開始練習,“話說我有個問題,想問很久了。”

“嗯?”

“韋師傅教我的這個招式,我一直覺得有點眼熟。”柏靈沉了口氣,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十四當初教過我一招擒拿手——”

柏靈話還沒有說完,韋英已經笑了起來,“不錯,那是變式。”

難怪……柏靈深吸了一口氣,她想了想,“是不是我把這一招練好了,之後就可以練其他變式了?”

韋英努了努嘴,搖起頭來。

柏靈怔了一下,“韋師傅難道是打算讓我一直只練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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