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搖頭,“我還有一些別的事情。”

陳翊琮豎起了耳朵,誰知阿離卻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不問了,柏靈姐自己保重。”

“嗯。”柏靈認真點頭,“你們這段時間也多小心一點,不要再被抓了。”

“放心吧!”

阿離帶著六七個比他還要小一些的孩子,跟著營地的校尉很快離去了。

陳翊琮輕輕呼了一口氣,他很想問柏靈為什麼會和這樣的人相熟,但拿捏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不帶負面的說辭。

“他們是我哥哥在學廚的時候認識的,似乎幫過柏奕很多忙,柏奕一直想勸他們讀書來著。”柏靈忽然說道,她望著阿離遠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不過好像不太成功的樣子。”

陳翊琮咳了一聲,“是嗎。”

柏靈點了點頭,又不再說話了,這沉默對她而言似乎稀鬆平常,但在陳翊琮這裡卻煎熬不已。

“剛才你說……在這裡還有一些別的事?”他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這個話題,“你想做什麼?”

一佇列兵從陳翊琮和柏靈的身旁經過,柏靈剛要開口,又沉默了下來。

等到佇列走過,她側目望向陳翊琮,“其實是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問一問世子爺。”

柏靈的聲音壓得很低,“世子現在方便嗎?”

“……方便。”陳翊琮點頭,他四下看了看,揚手指著東面一處無人的空地,“我們去那邊說?”

“好。”

……

今日的柏靈仍穿著官靴,這讓她看起來比尋常的女孩子更加幹練一些。

走在這樣的柏靈身旁,陳翊琮不由自主地繃直了背。

“那麼,我就和世子爺直說了,”柏靈單刀直入地開了口,“方才在帳篷裡,我好像看見了申將軍的杯子。”

陳翊琮看向柏靈。

“也可能是我記錯了,”柏靈低聲道,“但先前在將軍府的時候,我確實看見了差不多的杯子。”

“你沒記錯,昨晚申將軍就在營地。”陳翊琮答道。

柏靈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也即是說,申將軍也在直接介入這件城內流民處置的事嗎?”

“是。”陳翊琮點了點頭,“他從一開始就直接領了皇爺爺的密令。”

“密令?”柏靈微微有些疑惑,“但我聽說是……他主動請纓?”

“不矛盾。”陳翊琮簡單回答道,“總之,平京不能這樣亂下去,畢竟這裡是大周的腹地,如果真的有金人的奸細混在流民中作亂,那我們肯定——”

“殿下,恕我冒昧,”柏靈提了一口氣,轉向陳翊琮,“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裡所有被抓進來的百姓?”

“當然是仔細審問,不放過任何……”

陳翊琮才開口,就隱約覺察到哪裡不對。

他忽然想起方才鄭密和父親在營帳裡的對話——父親一直在要一個答案,一個無關任何具體案件的答案。

營帳裡,恭親王聽完了鄭密的推測,臉色刷地一下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