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父子前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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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帳之後的建熙帝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黃崇德立刻端水上前,為建熙帝撫背。
等再直起身時,黃崇德皺起了眉,他轉過身冷聲道,“小閣老,你有話就好好說,不要這樣一驚一乍的。”
宋訥沒有辯解,一旁宋伯宗深深弓下了腰,“皇上恕罪……宋訥只是心繫陛下,所以一時急切。”
“朕不擔心城南!”建熙帝目光兇厲地掃了宋伯宗一眼,“朕的親兵在那裡盯著,什麼人能掀得起風浪?”
宋伯宗微微顰眉,欲言又止,倒是一旁的宋訥又喚了一聲,“皇上……”
“好了!”建熙帝厭惡地揮袖,他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滿是憤恨,“欽天監都是一批什麼人啊,你們吏部——你們吏部!!竟就任由這樣一批無父無君的狂徒執掌我大周的天文曆法!”
建熙帝將手中的水杯摔在了宋伯宗的面前,“回去自查自糾,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怎麼改,朕等著!”
“是……”宋伯宗和宋訥兩人齊聲叩首。
很快,二人面朝著建熙帝的方向退出了養心殿。
這一次,黃崇德沒有出來相送。
宋訥不由得皺起了眉——這是件挺耐人尋味的事。
建熙帝常常表現得拒人千里,然而在深淺難測的君威之中,又自有可供旁人猜測的晴雨表——譬如袁振與丘實,譬如黃崇德的臉色。
“爹……”宋訥輕聲道,“今……今日這……”
宋伯宗輕輕搖了搖頭,“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說。”
宋訥立刻安靜了下來。
離開養心殿之後,宋家父子並沒有出宮,他們緩步向著上書房的方向而去——內閣在宮中的值房就在那兒附近。
原本這個時辰,內閣的諸位閣員已經與建熙帝一道開始了早朝後的例會,但這兩日恰逢國喪,建熙帝又身體欠佳,所以早朝和例會都取消了。
然而今日不同,今日午時前,京兆尹鄭密需要就這幾日的流民案和金人奸細的事情給出最後的回稟,所以內閣諸員需要在巳時前進宮等候,共同等候這一場震動京畿的結果。
等走到四下無人的宮道上時,宋訥再次開口。
“今……今日……”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宋伯宗已經猜到兒子想說什麼,他看了宋訥一眼,目光之中古井無波。
宋伯宗聲音平緩,“如今天怒人怨,也該是,要找人去堵窟窿了。”
宋訥愣了一下,隨即抗辯道,“但……但……”
“沒什麼好奇怪的,”宋伯宗從喉管裡發出一聲輕哂,“早先常勝一封信寫進大內,皇上不就說翻臉,就翻臉了嗎。”
宋訥目光微合,終於不再說話,只是神情一時複雜起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讓恭王那邊太舒服。”宋伯宗似是自言自語地喃喃了一句,他看向兒子,“城南營地那邊的情況,你瞭解得怎麼樣了?”
宋訥沒有多言,旋即從袖中取出一封捲起的信函,上面是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宋伯宗立刻接過細看。
在這封密報上,宋訥的線人非常詳盡地描述了昨日城南營地從日出到午夜發生的一切大事。
——又是柏靈。
怎麼哪兒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