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久沒有人氣了,進去之後只覺陰嗖嗖的,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

鐵門之後便是之前的風月場所,現在已經人去樓空,我們要經過這裡,在山坳之下拐一個彎才能到達長青觀。

兩旁屋子大多數都已經坍塌,荒草茂盛,僅剩下的幾間房子門窗也都破了,雖然現在正值當午,但屋子內卻是陰風陣陣,裡面光線晦暗,很是陰森。

走過去時,老肥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睛盯著其中一間還沒有倒塌的房子,輕咦道:“那屋子裡面好像有人。”

我對他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你丫的能不能別這麼無聊,這地方多少年沒有人住了,裡面還有人?是鬼吧?這大中午的,你要嚇唬人也不知道動動腦子啊。”

“真的有人,不信你自己看。”老肥攤了攤手,隨後挪了一下位置,示意我站在他的地方朝房子裡面看。

我本不相信,但見他表情認真不似作假,頓時升起了好奇心,站在他剛才的位置朝屋子裡面看去。

那屋子的大門破了一個洞,從老肥所站的地方,正好可以透過破洞看到屋子裡面的情形。

隱隱可見陰暗的屋子裡面有一張木床,木床旁邊有一張梳妝檯,此刻那梳妝檯前正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因為光線問題,看得並不太清。

我吃了一驚,暗道:“此地與長青觀不過百步之遙,莫非還會鬧邪?這種鬼地方,裡面梳妝檯前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是活人,此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鬼!”

可哪有大白天鬧鬼的道理?

且還是在長青道人的眼皮底下,對方可是連鬼嬰都不怕的主啊。

我心知有異,拿下揹著的趕山鞭,和老肥對了一個眼神。

兩人漸漸朝那陰暗的房間摸過去,來到門前,老肥提腳直踹,本來破爛不堪的木門一下氣就被他踹倒了。

轟隆聲下,屋子內沉積許久的灰塵頓時揚起,嗆得我們連連咳嗽,連忙捂住口鼻,四隻眼睛緊緊盯著坐在梳妝檯前的身影。

隨著灰塵散開,那道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屋子內有一股極為難聞的味道,有歲月沉澱的腐蝕味,夾雜著尿酸臭味。

木門開啟,那人依舊坐在桌前不動,甚至都不轉身看門外的我們一眼。

“大白天還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咳咳。”

老肥朝房間內喊了一聲,話沒說完,便被臭味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我看有些不對勁,三步並作兩步走入房內,光線的明弱相差,令我的眼睛有些短暫的不適應,但手還是朝那揹著自己的身影抓過去。

哪知道這一抓之下,卻是扯起了一件衣服,然後又聽到凳子倒地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定睛細看,原來自己手上抓的竟然是一件衣服,梳妝檯前根本就沒有人。

衣服之前披在凳子靠背上,因為晦暗看不清楚,我和老肥誤以為是一個女人在房間內梳妝。

“我就說,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還有人住,原來是自己嚇自己。”我心中一陣無語,轉身看向跟進來的老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精神太過緊張了,總是疑神疑鬼的。

老肥看著我手中拿著的衣服,也是一陣無言,憤憤道:“誰他媽這麼噁心,放件女人的衣服在這裡裝神弄鬼,這不是明擺著嚇人嗎?幸虧我們是大中午來這裡,要是晚上從這裡經過,豈不是得嚇出病來?”

我苦笑搖了搖頭,其實這都怪我們好奇心使然,怨不得誰。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你若疑神疑鬼,田邊的稻草人都能將你嚇死。若不疑神疑鬼,即便半夜門被敲響,心中也淡定得很。

我彎腰將椅子扶起,把衣服放回椅子上,剛想招呼老肥離開,眼光瞥間忽然看到纖塵不染的梳妝檯上擺放著一個圓木梳子。

那梳子之上還纏著一簇簇黑白長髮。

“不對,這裡荒廢了二十幾年,桌子上怎麼沒有灰塵?而且這把木梳……”

我話未說完,忽然聽到一旁的木床發出砰地一聲怪響,兩人頓時心中一緊,齊齊朝床/上看過去。

只見床/上被褥混亂,但並沒有人。

老肥心思通透,猛地趴下/身子朝床底下瞧去,一看之下,臉色驟變,驚呼道:“老衍,他媽的,真有個女鬼躲在床底下面。”

這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有鬼?除非那鬼和當初山神娘娘一樣,不畏懼日光。

我端下/身子,彎腰低頭朝床底下看去,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縮在床底下面的女人時,還是被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