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肥此時正在酣睡中,這幾天折騰得夠嗆,他並沒有多少時間休息。總算是他的心夠大,不然換做一般人早就受不住,拍屁/股走人。

我沒有將他叫醒,帶著黎國棟一行人上了山,進入了嬰兒溝內。

看著面前血腥的場景,有幾人當場就嘔吐了起來,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黎國棟,臉色也異常難看。

我沒有過多解釋,憑黎國棟的能力,只要勘察現場,很快就會推測到答案。

這種結局雖然不是我想要得到,但好歹也是個結局,至少這場“瘟疫”的事件算是暫時結束了。

教授一夥醫護人員開始忙活了起來,檢驗屍體,而黎國棟則是勘察現場痕跡,喃麼法事誦經做齋法,一切都有序不亂地進行著。

現場沒有我插手的餘地,與黎國棟交代一番後,我便下山回到了屋子內。

進屋時,看到老肥正在院子中逗弄小白,興致頗高。

我入房背了趕山鞭,出來對老肥說:“我要去一趟十里長青觀,你去不去?”

“去長青觀幹什麼?有美女嗎?”老肥問。

“美女沒有,尼姑也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長青觀的長青道人是天師府的人,那陸暨在我的地方殺了這麼多人,我怎麼的也要去討個說法。”

“哥,你不是在開玩笑?”

老肥聞言吃了一驚,苦著臉道:“天師府的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況且還是要去討說法,這不是糞坑裡面打燈,找屎嗎?要不……還是算了吧?”

毫無疑問,老肥是理智的,天師府的人個個都身懷絕技,豈是我這種凡人能輕易上門問罪的?

當初長青道人在水庫邊以齋蘸法師劍施展雷法,那威風霸絕,凌然如仙的場景,至今我仍舊記憶猶新。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十幾條人命,即便黎國棟他們不管,我也要去討個說法,難道身為道門的人就可以濫殺無辜了嗎?

若不前往長青觀一趟,我心中不安,每天晚上估計都會夢到那些被砍掉腦袋的村民來找我哭訴索命。

即便實力懸殊,也不得不去。

“那你還是留在山上吧,此事本來就與你無關。”我嘆了一口氣,搖頭出門。

“等等!”

老肥拿著獵槍從身後追出來,朝我瞪眼說:“你他孃的什麼意思?難道以為老子是那種貪生怕死,不顧兄弟情義的人嗎?你要去老子便跟你去,最多不就是腦袋掉了碗口大的疤嗎,怕他個鳥!”

見老肥一副英勇赴死的樣子,我心中感動,笑說:“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咱們去看看情況,見機行事吧,那長青道人我見過,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主。”

老肥咔嚓一聲給獵槍上了子彈,撇嘴道:“會道門法術又怎麼樣,我就不信他的法術厲害得過老子的子彈。”

“看來,這把獵槍挺適合你的,想要的話,我把它賣給你如何?”

“狗屁,就你這破槍,值幾個子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守山人的傳家/寶呢,臉皮真他媽的厚。”

“你可別說,這槍還真是傳家/寶,老頭走前就只有這麼一把槍給我。”

我和老肥一邊調侃,一邊下山。

十里長青觀與天堂山毗鄰,下山後,我帶著老肥回了一趟村子探查,發現村子被戒嚴了,黎國棟的人將村子團團圍住,不準任何人進去。

我也不是非要進村,沒有和守村子的人糾/纏,朝著長青觀而去。

那長青觀坐落一座小山坡上,坡上長著好幾棵百年古松,長青觀因此而得名。

我小時候聽老一輩人說,那山坳之內有一座面板醫院,是縣城的老院長退休後開的,非常靈驗,專治各種面板病。

在那面板院子的旁邊,還有幾間破屋,是鎮子上的混混開的風月場所,不過這些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風月場所遷移了,面板醫院的老院長也去世了。長青觀是三十多年前才建的,就在面板醫院舊址處,因為不太出名,平時少有人前往添香火。

我和老肥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的山路,這才遠遠的看到那座坐落於山坳深處的長青觀,也就是面板醫院舊址所在。

老肥走得氣喘呼呼,咒罵長青觀主人選地址也不知道算好一點,偏在汙垢之地建觀,這種鬼地方,誰來給他香油錢?

進山坳的路上設有一個路卡,兩扇生鏽的大鐵門半遮掩著,透過門縫可看到鐵門之後是一條長廊,長廊兩邊分排著數間泥磚瓦房。

或許是太久沒有人來的緣故,伸手推開鐵門時,整扇鐵門發出吱呀怪響,似乎不堪負重,隨時都會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