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平時也就性子急了些,其實待人也是極好的,牙齒和舌頭還打架呢,想要讓我吃點苦頭是有的,說叫人打斷我的手,那我是不信的。”

聽到了宮天五這麼說,王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看宮天五的眼神也是柔和了不少。

甚至就連陳雲勝心中也是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而且從他心中的感情來說,是更看重老五這個兒子的。

但他以軍法治家,並且還要指望在本朝的武事上建功立業,那就不能給人留下口實和話柄。

尤其是宮天五之前是摔倒在府門外的,已經被不少路人看到。

並且他躺在耳房那裡也挺久的,前來侯府拜訪的好幾個客人也難免會留意到,更何況侯府當中也多半還有其餘勢力的探子?

這事情若是不妥當處理的話,一旦傳出去被政敵知道,對方說不定就在關鍵的時候拿此來說事:

鎮北侯連家事都處置不公,怎麼還能指望你在國事上有所建樹?

一句讒言,就能將你之前的所有努力徹底磨滅!

宮天五接著又道:

“甚至包括周家兄弟他們,我也相信這是一場意外,平時有謝伯和夫人勤加操持,咱們家裡面還不至於烏煙瘴氣到這樣的地步。”

宮天五這個苦主都能這麼說,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暗道這孩子還是懂事的。

只有親媽陳崔氏慌了神,一下子就抱住了宮天五流淚道:

“兒啊,兒啊,你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啊。”

宮天五搖搖頭道:

“我這點小事算什麼?父親乃是一家之主,在外面遇到的風刀霜劍已經夠多的了,不能再拿我這點小事煩他。”

當然,宮天五嘴上肯定是這麼說,心裡面想的卻是帳先記著,來日方長。

他對局勢其實比誰都看得通透,再追究下去,老五頂多挨一頓揍,並且還多半不痛不癢,還不如得些銀錢上的實惠。

畢竟在宮天五的心裡面,鎮北侯這個位置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什麼老五之類的,日後都在自己的收拾,打壓名單上,這頓打以後十倍奉還。

宮天五先前的話頓時就說到了陳雲勝的心裡面去,但他素來都是以嚴父形象示人,所以面上也沒有什麼反應。

宮天五接著對謝伯拱了拱手道:

“這本來就是些許意外,何必興師動眾,根本不用勞煩父親和大母出面,這事就請謝伯您來處理了吧。”

謝伯如何聽不出來宮天五話中息事寧人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陳雲勝和侯夫人,發覺兩人都微微點頭,便很乾脆的道:

“既然這樣的話,五少爺惹是生非,引得家中不寧,責打五鞭,禁足十日。”

“你們四個兔崽子打架鬥毆,致人受傷,領十鞭子,禁足一個月。”

然後謝伯便對鎮北侯道:

“老爺你看這如何?”

陳雲勝冷哼了一聲道:

“是不是太輕了?太便宜他們?”

謝伯正色回話道:

“平時府裡面的這些小皮猴子犯了錯,也都是這麼處罰的。”

“上次善平伯的那匹好馬來了府上,結果不小心被葉家的那個小崽子餵了巴豆,也只是吃了五鞭子而已。”

陳雲勝的目光停留在了宮天五的斷臂上,又念及他先前體恤自己的話,心中頓時有一股溫情湧了上來,便道:

“老七手臂斷了,就在家裡好好修養吧,骨頭斷了以後既要上藥,平時還要吃肉,喝骨頭湯才能快速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