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李歸翰走上前去,對著旁邊的至聖先師像行禮,然後燃了一炷香插上去:

“先父有遺命,一炷香內,若你能尋到詞說便可隨意閱讀,但不能帶出隱廬,若是一炷香到了還沒找到,那便是無緣之人請回吧。”

然後李歸翰的臉上露出了苦笑道:

“此乃家父遺訓,連我自己都不例外,毫無通融之處,所以請多包涵。”

宮天五聽了之後也沒料到居然是這樣,他本來預判的是難點在怎麼讓李家拿出詞說給自己瞧瞧,卻沒料到難點竟然是怎麼找到這玩意兒。

眼見得一炷香的時間直接開始倒計時,宮天五卻並沒有去書架裡面翻找。

因為李歸翰自己都只見過一次這本奇書,以他主人的身份,若是能在書架裡面找到的話,那麼這玩意兒遲早就被發現了。

更何況宮天五自己只有一炷香的功夫,這麼點時間能翻幾個書架?兩個?三個?

忽的,宮天五想到了一件事:

“這個亢平時都是十分低調,老子前幾世浮浮沉沉都沒見到過它現身,為什麼這幾天它突然出現,又是指引我用因果點拿鳴磐,又是傳我秘術的?莫非就是為的這個時候?”

所以,宮天五很乾脆的就將鳴磐拿了出來,然後開始敲擊,而樂曲就沒辦法了,就只能演奏幽蘭操這首入門曲。

此時外間已經陸續來了十幾個人,都是李家壩這邊的童生,秀才,他們也是聽說了有人想要挑戰一觀《詞說》,所以紛紛聚集了過來在窗外看熱鬧。

“這小毛孩子居然也敢覬覦《詞說》?”

“別看了,一定找不到!”

“我也覺得找不到。”

“看尖嘴猴腮這蠢樣子,也不知道怎麼考上秀才的。”

“.......”

有道是文人相輕,李家壩這邊的讀書人當然會抱團起來排斥宮天五這個外來者了,認為他不自量力。

等到宮天五取出鳴磐開始演奏之後,一干人更是笑得稀里嘩啦,前仰後合的: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我家的丫頭都比他彈得好。”

“這人腦子是不是傻,就憑這狗屁不通的幽蘭操,居然想將詞說給引誘出來嗎?”

“痴心妄想,痴心妄想!”

宮天五一開始敲得斷斷續續的,而且敲擊手法生疏而拙劣,簡直就和蒙學童生一般,畢竟奏琴和擊磐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但是他這兩天的練習也沒有白費,很快的整支曲子就開始流暢了起來。

宮天五此時看了那一炷香一眼,發覺還剩一半,便開始默默唸誦起真羽心訣,然後開始擊磐奏樂。

這是屬於典型的一心二用,宮天五顯然沒有具備郭靖的天賦,所以哪怕是在路上練習了多次依然格外生澀。

但是,哪怕聽著宮天五簡單而生澀的敲擊,旁邊的李歸翰突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感覺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株孤高的幽蘭,寂寞自憐,看到它以後心裡面居然產生了淡淡的憂傷........

“這.......這是什麼情況?”

李歸翰頓時大吃一驚。

只是下一秒,宮天五的身體就一個趔趄,單手撐住了案幾邊緣。

而他自身大口大口的喘氣,只覺得眼前金花直冒,一陣陣發黑,手中握持的鳴磐也是差點掉落在地上。

當然,清越的磐聲也是隨之戛然而止,那幽蘭幻象也是消失不見。

“這......我這是怎麼了?是了,這是我第一次動用心決與曲子正式合奏,嘗試影響附近的事物,竟然如此消耗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