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

陸衍之衝著家傭吼完,拎拽著蘇洱往樓上去。門一關,她奮力掙開他的手,瑩白皓碗一圈叫他握出深深淺淺的紅白指痕,觸目驚心地。

她一面轉動痠疼的腕關節,一面罵他:“野蠻人。”

陸衍之是看見她手腕上的痕跡的,本來挺心疼差點脫口去道歉,轉念想到剛才沙發裡的場面心裡頭的火苗便越燒越旺,直叫他火冒三丈:“我是野蠻人,哪有你的謹言紳士風度!如果我今天不早回來,你們還打算直接在會客廳辦事了是不是!”

蘇洱被這話氣得面紅耳赤,咬牙道:“光天化日,家裡阿姨都在,你要說我偷情太沒道理!我不過請他來修個瓷娃娃,像你不分青紅皂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講話還那麼難聽,什麼客廳直接辦事,這種沒節『操』的事不是你的行事作風嗎!”

他被噎得一愣,只曉得眨眼睛。

蘇洱往沙發裡一坐,賭氣得把抱枕丟地上,滿滿怨念:“你還剪我頭髮。”

他這會咧嘴笑了,將抱枕撿起來蹲到她面前,見蘇洱板著臉於是將腦袋湊上去,短短頭髮刺得她下巴發癢,她左右躲不掉只能撐住他頭頂:“你幹嘛。”

“光頭或者板寸,隨你處置。”

蘇洱五指『插』入他細軟頭髮裡,特地往中間點一點:“最好從中間拉一條,讓全公司的人來笑話你。”

“也行呀。”

她終於抿唇笑出來,“我不小心把你桌上的瓷娃娃弄碎了,不過已經修補好。”

陸衍之悶悶點頭,微微直起身子兩手撐在沙發裡將她困在雙臂之間,嘴也沒消停得往她滑膩脖頸裡吻去,一吻一吮偏要印出個紅痕宣示主權才肯罷休。

他接著想印第二個,突然抬頭:“你進我書房幹什麼?”

“查東西。”

陸衍之直起身子,問:“什麼東西。”

蘇洱兩手抵在膝蓋上互搓,“關於甄劍的東西,聰子肯定告訴過你怎麼回事,我也想問你為什麼帶走甄劍,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沒有。”他不去看她審視的目光,他這麼逃避倒叫她產生無窮聯想來,“是不是他真和沈景緻有關係,你帶走他是為了保護沈景緻對不對?”

陸衍之啼笑皆非:“『亂』說,甄劍是我一個重要朋友的父親,我得護著他。”

蘇洱正要問什麼重要朋友,屋外傳來敲門聲,是聰子:“陸少。”

陸衍之沒再答話,徑直開門與聰子嘀咕幾句,便跟著下樓去。蘇洱趕緊追下樓,但沒追上只看到汽車尾巴揚長而去,等回屋子裡,阿姨拿著電話找她:“二小姐,您的電話。”

“喂,你好。”

她接起來聽,原來是邱圓圓。

她正心裡不舒坦滿頭滿腦得謎團,於是朝她傾訴,這一傾訴倒聽到些訊息。邱圓圓在公司安排下去過一趟美容醫院消斑祛痣,她說:“我還瞧見沈景緻了。”

“她去醫院做什麼?”

邱圓圓說:“聽前臺護士八卦,說沈景緻每年要來幾趟修復五官,不過這次是因為臉受傷了,具體什麼原因不清楚只猜男朋友家暴,東西直接砸臉上被碎瓷刮傷。後天她還要來一次,你如果來蹲點興許能遇上。”

五官修復?

沈景緻……整過容嗎。

和邱圓圓又閒話家常聊了會,才掛電話。不過後天,蘇洱果真去喬裝蹲點,沈景緻頭上披著絲巾戴著墨鏡,要不是腳上那雙高跟鞋她差點沒認出她來。

沈景緻的舉止看起來很不安,來回打量四周,看完傷就離開醫院。她沒開車擔心曝光車牌號,徒步往外走去攔車,蘇洱遠遠跟著她。

等下個拐彎深入街角,陽光斜照將影子拉長,她垂睫發現背後跟著一抹高大魁梧的影子快要與她重疊起來,那影子手裡還掄著一根長棍子,蘇洱驚覺不妙之餘已被猛擊後頸。

視線一晃便墜入眩暈。

她隱約聽見有人說:“一不做二不休,沒有回頭路。”

緊接著空氣變得燥熱起來,尚未清醒得視線裡火光繚繞,燙的面板髮熱,濃煙嗆鼻。她想用臂彎擋著半張臉不令煙霧過多侵入,卻發現手腕腳踝住皆被捆住。

她怕極了要喊救命,嘴一張盡是濃煙嗆入只能咳嗽。

四周烈火灼燒,火舌漫延到床沿,簡陋的床單變成最好的引火線一點點爬上來。

蘇洱熱得臉發脹發紅,眼淚跟著汗水一併往下滴,正覺嗆得昏昏欲倒之際木門傳來劇烈撞擊聲,有人叫她名字,然後她被人抱起緩慢且艱難得向外走。

中途跌了幾次,但蘇洱沒感覺疼大約是被護著,救她的人拼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