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昨晚陸衍之突如其來的求婚,蘇洱是措手不及的。關於恬恬今後的父母關係一事,她想了又想,既沒直接答應陸衍之的提議也沒回絕,但陸衍之自動把它解讀為,預設。

於是還沒等蘇洱完全下定注意,全市各大報刊以及新聞媒體已經全部公佈他們喜事將近。

一時滿城皆知,她蘇洱即將嫁給陸衍之。

沈景緻拿著傳媒小報來白漾湖別墅時,杜謹言正在泳池暢遊,雖然缺了一條腿但他仍然喜好這項運動,在水中矯健飛梭時總給他一種心理上完整的安慰。

“比之前遊得更好了。”她接走傭人手裡果汁,沿池席坐。

杜謹言抵靠在池沿,拿走果汁問:“什麼事?”

她把報紙遞給他,“這幾天在白漾湖休養訊息不通,我擔心你錯失重要訊息後悔莫及,特意給你送來了。”

他翻開看了幾眼,臉『色』倏變捏得報紙邊緣起皺,最後『揉』成一團丟到遠處。沈景緻全程看得笑眯眯,像只貓兒般弓靠上去,一隻手往他胸前撫:“彆氣壞身體。”

他抓住她『亂』撓的手,冷冷地說:“有閒情逸致來這裡,不如想想怎麼把他們之間的紐帶掐斷。”

沈景緻很明白他口中紐帶指的是誰。

於是笑著回答:“老闆,你這是要我殺人呀。”

他冷哼:“你壞事做得不夠多嗎?”

她兀自笑出聲來,挨湊上去,殷紅的唇瓣抵在他耳廓:“事成之後老闆會有什麼獎勵呢?”她順著耳廓偏移,最終目的是他的唇。

可就在碰觸接近它的同時,被杜謹言偏頭讓開,他徑直離水裹了浴袍在身上,一如既往對她不屑一顧:“你沒資格和我討價還價,事情儘快辦成否則你清楚後果。”

沈景緻只是笑,等他離開了這才目光失落得盯著波光粼粼的泳池發呆。

她雖然傷心但事情還是照辦。

恬恬在學校接種完疫苗,第二天蘇洱給她洗澡時她指著手臂上的小烏青說:“打針好疼,這裡還在疼。”

“打針的時候恬恬哭了嗎?”

她笑著搖頭:“沒有,別的小朋友都在哭。”

蘇洱只誇讚她勇敢,也沒細想其他的,但幾天後恬恬突然發高燒『迷』糊喊疼,家庭醫生來過好幾次,退燒針都沒用最終送往醫院。鍾醫生一檢查真檢查出問題,當即辦理住院隔離,擋著蘇洱不讓進病房。陸衍之得到訊息後當夜從國外直飛回來,鍾醫生把檢查報告及結果告訴他:“全面檢查完,已經能確診是a病毒,這種病毒最開始在南非被發現,是種透過血『液』傳播的疫病。這該是本國第一例確診案例,只是很奇怪這種病毒是怎麼感染到恬恬身上的。”

蘇洱聽得雙耳轟鳴。

陸衍之問:“治癒機率多大?”

鍾醫生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嘆了口氣:“很渺茫,暫時國際上對這種疫苗研究還沒成功,南非國家死於這種病機率幾乎……百分百。”

蘇洱捂住臉差點奔潰大哭,陸衍之攙著她離開醫生辦公室時,她幾乎癱軟在外間長椅。恬恬隔離在病房,蘇洱每天只能透過玻璃窗看著陷入昏『迷』的恬恬,依靠著身上的氧氣罩和各種管子維持生命體徵。不止鍾醫生其餘的醫療專家前來治療,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恬恬的情況已經判下死刑。

病情在拖了十天左右,醫院來電話,恬恬醒了。

蘇洱既緊張又興奮連睡衣都忘記換就往樓下跑,到底還是陸衍之把她衣服帶上載她去醫院,把紙袋遞給她說:“把衣服換好,別讓恬恬擔心。”

“對,我一時『亂』了。”

恬恬多聰明呀,要是讓她看出這樣肯定會多想。到醫院時,醫護人員正對她做檢查,恬恬瘦得可憐但是兩隻烏溜溜得大眼睛充滿精神。蘇洱進病房時鐘醫生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她一怔點點頭,進去和恬恬交談幾句,差點落淚。

“還疼不疼?”她輕撫恬恬手臂上的針孔,現今已烏青化紫。

恬恬搖搖頭:“不疼了,醫生伯伯說恬恬在這裡住了幾天了。媽媽,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今天就能回家了。”

“明天上學就能和小朋友們一起玩嗎?”

蘇洱忍著喉中嗚噎:“嗯,到時候把他們請到家裡一起玩。”

恬恬眸中璀璨似乎很期待,陸衍之從鍾醫生辦公室出來後,帶著一批醫護人員來拆卸儀器,蘇洱明白什麼意思咬著顫抖的下唇。

“爸爸!”

恬恬笑著伸手,陸衍之走上去把她抱起來,親親她額頭。恬恬軟綿綿得說:“爸爸是帶恬恬回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