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不想報仇嗎?”

蘇洱在底樓繳完費,手裡惦著單子去坐電梯,斜刺裡跑過來一個人喊她:“陸夫人?”

蘇洱抬頭,發現是個中年微謝頂的大叔。他穿著很普通的夾克衫,黑褲子,神『色』非常焦急。

“你是……”

“潼北區警局,周慶豐。”

她這才想起,他是當初處理杜謹言案件的警長:“周隊長,你是來看聶小姐吧,我帶你上去。”

蘇洱帶著周隊長回到病房的時候,不知道陸衍之對聶煙說了些什麼話,讓她的眼睛紅地跟兔子一樣。她還沒問出口,就被陸衍之拉出病房,把空間騰給周隊,她心裡藏著疙瘩,站在過道甩開他的手。

陸衍之感覺到她的反應,手指一僵。

“她託你幫什麼忙?”

他答:“小忙,家裡的事。”

“家裡的事需要託請不相熟的人嗎?”蘇洱想到聶煙眼眶發紅的樣子,就猜到事情並不是他說的這樣簡單。

正欲追問,病房的門開了。

周隊長的臉『色』很不好,目光直勾勾盯著陸衍之,垂在腿側的兩隻手緊緊捏拳。

他問:“為什麼算計小煙?”

蘇洱心裡一跳,算計?

聶煙?

更讓她震驚得是陸衍之沒否定,坦然告訴他:“想讓她潛伏在陳紀深的身邊。”

“混蛋!”

周隊咒罵著,握拳往他臉上砸。

陸衍之沒躲,任由這一拳把自己揍得往後趔趄,撞在牆壁上。

周隊長指著病房,聲音因為憤怒有些發顫:“裡面的女孩和你的太太差不了幾歲,她的父親因公殉職,這些年一直跟母親相依為命。她平時只做些文職工作,『摸』槍不多、『性』格單純,你讓她和一幫窮兇極惡之徒相處,你不如直接要她的命!”

這些年為了抓住陳紀深的把柄,警方不是沒派臥底,但派出去的每一個安全回來,好運的還有個全屍,有些甚至連屍體都沒有。

他不敢想象,自己摯友交託給他的女兒,未來可能也是那種下場。

陸衍之鼓動了下發疼的齒關節,“她父親的死呢?”

“你!”

周隊怔住,一句話將他圍固起來的城牆擊垮。確實,聶煙剛在問他關於父親的死因,得到答案後,她更堅定要往這條兇險道路上前進。

陸衍之說:“陳紀深已經盯上她,沒有退路。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陳紀深不會殺她。”

這是實話。

既然看到交易又被陳紀深逮住,她今天能逃出來,是他放了水。

“你憑什麼保證?”

陸衍之掃了眼站在旁邊一臉茫然得蘇洱,衝周隊說:“原因,我會私下去警局交代。”

說完再不做停留,拉著蘇洱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