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嚴肅否定這套無中生有的說法。

蘇洱回以笑靨如花:“陸衍之,放我離開這兒好不好?”

“不好。”

聞言,她唇畔逸出冷嘁,彎膝踩在半掌寬度的欄臺,試圖站起身。大約坐久了,站得搖搖晃晃幾欲下墜。

陸衍之大步撲上去,將她扯落抱在懷裡,她便赤足踩在他的鞋面上,歪歪扭扭撞在他胸膛裡。

“別再這樣。”他沒立刻放手,箍緊她,緊得她呼吸不暢。最後還是蘇洱掙扎幾下,抱怨要憋死,他才鬆手。

他的表情很古怪,又像很痛苦。

蘇洱於是說:“我沒想尋死,相反……”她主動的、這些天不曾給予他親密得環住他的脖子,“我想長久活下去,離開這裡。陸衍之,我在這裡憋壞了,所以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離婚了。”

他眼底有光芒一瞬而逝。

“不相信?”

他勾唇:“只要你答應不離婚,其他的無所謂。”

第二天蘇洱就開始整理衣物,其實這裡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全是後來購置的,本家原也備齊,可她不想用原來的東西。陸衍之接走她手裡的小箱子,放在後備箱再坐回駕駛位,邊系安全帶邊說:“我會讓沈嫣搬走。”

“不用。”

蘇洱斂睫,唇邊掛著抹淺笑:“日子過一天沒一天,多可憐,這點容人之量我還是有的。”

再說,沈嫣走遠了接下來的遊戲還怎麼玩呢。

陸衍之看了看她,沒說話。

車子從祁連山郊區出來,近四十來分鐘才到達離市區不遠的公路。蘇洱坐得昏昏欲睡,腦袋抵在門窗邊靜歇,瞌睡蟲剛爬上來,車子突然急剎車把她驚醒,她茫茫然得問:“怎麼了?”

“坐著別動,我下去看看。”

他解了安全帶開門下去,蘇洱冒起頭張望,發現車頭不遠的護欄草坡裡爬出來一個女人。陸衍之在看清女人面容後二話不說,把人抱往車後座,並說:“小洱,你坐後面護著她。”

蘇洱趕緊坐到後座,把渾身血汙和泥土的女人頭部枕靠在腿上,給她撥開臉上『亂』發擦拭的時候,蘇洱驟然一驚:“聶小姐!”

聶煙的臉紅腫破皮,唇角更是鮮血未凝固。

陸衍之明顯加快了車速,蘇洱往後視鏡瞄了眼,發現不遠處有幾個男人在追車,但沒跑幾步就被遠遠甩後。陸衍之把車開到最近的一家醫院,聶煙被送進去治療。好在年輕底子好,皮外傷嚴重點以為並沒有內出血的症狀。

“聶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蘇洱走入病房,不解地問。

聶煙看了看隨後進來的陸衍之,說:“陸夫人,有件事我想請陸先生幫忙,可以和他單獨聊一聊嗎?”

“好,我去辦住院手續。”

蘇洱雖然疑『惑』,但看聶煙的樣子不好拒絕,便先行離開。陸衍之目送她走,確定她走遠,回過頭正視病床上的人。

聶煙疲倦得張口:“取件是幌子吧。”

“是。”

“你故意讓我撞破他們備貨填倉,算計好我會命垂一線。不過,陸先生還算有點良知,讓我僥倖撿回一條命。”曾經燦爛笑容的女孩,如今傷痕疲怠:“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陸衍之輕抬眼皮,毫不掩飾地吐『露』真相:“因為你和小洱年齡相仿,更關鍵,你是警察。”

“僅此?”

“聶警員,八年前,你的父親在一場緝毒行動中殉職。”他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致命一槍,就是陳紀深給的,當年的那幫亡命之徒全是他的手下。”

淚光在她眼眶晃悠,扎著輸『液』針的手死死揪住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