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離開。

言助理正和陸衍之電話彙報行蹤,見她從展館出來,忙走上去:“葉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看你臉『色』也不好,先回去吧。”

“我胃有點疼。”蘇洱邊說,邊拉住他:“我的包忘在洗手間了,能幫我去拿回來嗎?”

“……好。”

言助理點點頭,往展館裡跑。

等他一走,蘇洱立刻坐到駕駛座上。如她所料,杜謹言被踹疼肯定牽到舊傷,需要前往醫院。等秘書把車提出來,杜謹言拿了鑰匙坐進去,她立刻學著言助理那樣,鬆手剎踩油門,豁出『性』命地往前撞。

嘭的一聲巨響,用力將他的車往前撞頂。她是帶著同歸於盡的準備,所以壓根沒想剎車或者活著,繼續踩足油門撞上去,接二連三的。展館外的保安和秘書嚇得連連尖叫但阻止不了,眼見著輛車凹凸變形、車身冒煙。

蘇洱沒系安全帶,劇烈的撞擊令安全氣囊彈跳出來,但仍舊免不了身體『亂』飛撞傷。腦袋撞了好大一塊包,鮮血流了一臉,連眼睛都睜不開。單隻眼隱約看到,杜謹言從報廢的前車裡跌滾出來。秘書和保安全湧上去攙他,可他手一揮踉蹌著跑向這邊。

“葉璨星!”

她唯一還有力氣做的,就是鎖上中控,嚴鎖門窗。

車外有人大喊:“快離開這,車要炸了!”

引擎蓋已經突突冒著濃煙,杜謹言拳頭使勁敲著玻璃窗,怒喝:“開門,開門!”

車禍、火光、鮮血……怒吼……

有什麼破碎悲烈的畫面像小電影一樣在腦海裡翻滾,全一股腦往記憶深處湧,讓她一時無法接受覺得頭疼欲裂。這些是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閃現在腦海裡,所有的疑『惑』在杜謹言瀕臨奔潰的怒吼中,得到答案。

他落淚怒吼:“開門!小洱!小洱!!”

前蓋傳來嘭聲,蘇洱疼到昏厥,陷入黑暗前不知這是車子爆炸聲還是玻璃被敲爛的聲響。她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像是死者臨死走關燈一般回顧著自己的人生。而其中的片段是她不曾經歷過得。

那些不屬於“葉璨星”的記憶。

等她正視了這段記憶,心像被人扯得四分五裂一般,疼,疼到渾身痙攣。

陸衍之的蘇小姐,是她。

所謂的葉璨星,全是謊言。婚禮當日,蓄謀的車禍,圓圓流血斃命的畫面。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可愛的恬恬……以及小忘……

蘇洱未醒,卻疼得大哭蜷縮顫抖。

“璨星,璨星!”陸衍之陪伴在病房裡,看她突然哭著痙攣,緊張得站起身去喊醫生。卻在轉身的瞬間被她一把拽住手腕,蘇洱滿臉冷汗得看著他,眼淚滾落:“不要走,不要走。”

“我不走。”他坐在床沿,摟住她:“你怎麼這樣傻,想和他同歸於盡。”

蘇洱注意到,他的右手纏著厚厚一拳紗布。

她靠在他懷裡嘆氣:“是啊,我怎麼這樣傻。”

傻的當杜謹言是救命恩人,傻得吃自己的乾醋,傻得和陸衍之分別七年之久。病房門外有警員看守,聽到動靜後,敲了敲門。

“進來吧。”

陸衍之拿枕頭給她墊在背後,調高床鋪。

進來的不止警長,還有單薇。

警員說:“陸先生,雖然杜少爺撤銷對葉小姐的指控,但這位杜太太還是選擇控告葉小姐蓄意傷人。”

“杜謹言做了多少虧心事,杜太太難道不知道,還學會反咬一口。”陸衍之冷笑:“告,儘管告,我們奉陪到底。”

單薇漂亮的臉蛋因為怒意顯得有些扭曲,“葉璨星,你差點殺死謹言,杜氏不會善罷甘休,你等著坐牢吧!”

“好啊!”

蘇洱抬眸,唇『色』仍舊蒼白但彎出弧度:“你既然談及法律,那麼我也要報案。警官,我要報的案是杜謹言買兇殺人。”

“你兒子死了,賴在謹言頭上幹什麼,失心瘋啊!”

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單薇真想拋掉儀態撲上去掐死她。

蘇洱說:“不止小忘的案子,我現在要說的是陳年舊案。七年前,杜謹言買兇製造車禍,致使陸氏婚禮當天新娘慘死,車上司機、伴娘當場斃命。又脅迫沈景緻,哦,不是甄珍隱姓改名做盡惡事。先墮我腹中胚胎、後蓄意殺我養女。怕事蹟敗『露』,殺死甄珍滅口,如今又聯合劫匪製造綁架案,撕票陸忘!樁樁件件、哪一條拎出來都能要他的命!你們儘可調查,我是最好的人證。”話落,狠厲得望向一臉僵白得單薇:“你想讓我坐牢,我先要他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