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後不久,杜家出事了。

杜謹言偶爾打一通電話會關在書房很久,晚上的時候,蘇洱起夜口渴下樓倒水,見杜謹言坐在客廳。

他不抽菸的,但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橫七豎八好幾根。

“還沒睡?”

“我下來倒水喝。”她小心翼翼挪過去,“出什麼事了?”

“我可能要回趟國。”杜謹言臉上倦容泛起:“爺爺病得很重。”

蘇洱倒吸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杜謹言本來點頭但轉念想到茶會上的事,於是說:“你跟我一起回去。”

留她一個人在這裡,陸衍之虎視眈眈的,他不放心。

第二天清早,蘇洱把東西整理完,跟著杜謹言前往機場,航線一路直飛潼市。

九個小時航程,到達潼市。

蘇洱站在陌生的國度,望著周遭的景緻,不知怎地覺得莫名熟悉。

就好像,這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杜謹言把她安排在白漾湖別墅,但沒帶她去杜家。

“我不能一起去嗎?”

杜謹言摸摸她頭髮,“還不是時候,但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你等很久。”

蘇洱心裡隱隱猜測到,自己的存在並沒受到杜家歡迎。她心裡窘迫非常,只點點頭再不提起無理要求,乖乖呆在家。

傭人把最新雜誌翻找出來,她閒來無事便抽了本拿來讀。

沒想到封面就是陸衍之。

她腦袋嗡嗡作響,像碰到滾燙山芋脫手丟開,抱膝蜷縮在沙發裡。直到女傭帶了個陌生男人進來,她才從發呆裡轉醒。中年男人態度很恭順得叫她:“葉小姐。”

“您是?”

他道明身份及來意:“我是杜家司機,是少爺讓我來接您去杜家。”

杜家?

謹言不是說還不是時候嗎,難道出什麼事了?

杜家門庭中西合璧,門庭而入仿造蘇園,假山蓮池錦鯉往來遊離。她跟隨接應人走過小廊,繞去幾路到達主屋。二樓最正央的位置,房門未關不時有醫護人員進出。

蘇洱一進去就覺得氣氛壓抑,房間裡除去醫療人員和杜謹言外,還站著一男一女。

杜老爺躺在床上,吸氧掛水,心電儀緩慢跳動節奏。

“你怎麼來了?”

杜謹言一見她,臉色一窒,走過來想拽蘇洱出去。

“是你派人來接我的。”

杜謹言看了眼她身後的男人,一下子明白過來,回身去瞪著正在竊笑得杜銘禮。後者不嫌事大地說:“謹言,你帶了女朋友回國怎麼還藏著掖著,快讓你爺爺好好看看。”

說罷上來要拉蘇洱。

蘇洱一頭霧水之際,被杜謹言猛地推出幾步,“你先回家。”

“既然來了,就先見一面。”

兩人你拉我拽得,蘇洱活像個物件左右搖晃差點跌摔在地,旁邊年輕貌美的女士來解圍:“你們不要鬧了,爸爸需要安靜休息!”

說完,溫柔得去將蘇洱解救出來,拍拍她的手安撫:“這叔侄脾氣總是這麼毛躁。”

叔侄?!

杜謹言不罷休得上來告訴她:“璨星,你先回家。”

她曉得自己突然出現讓他為難了,點點頭要走,突聽床上傳來一聲年邁且虛弱得說話聲:“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