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謹言擔心蘇洱因這件事心境受影響,於是帶她去了一個下午茶會。

茶會在山上一幢復古莊園舉行,來往皆是同齡女孩,各個打扮時髦。茶水甘甜,點心擺在小托盤裡精緻可人。小提琴樂師在草坪獨奏,幾個女孩拿著香木扇掩唇正在說悄悄話。

花香鳥語,遠瞰翠綠小山,好像回到歐洲舊期。

杜謹言一來,便被幾個英國紳士拉著去談論瓷藝工業,蘇洱閒來無事又說不上話便在四處轉悠。不知誰把一本書遺棄在桌上,她翻了幾頁越看越入迷便坐在一旁鞦韆椅上讀起來。

“人來了!”

有人喊了一句,因是中文,蘇洱不禁抬頭望。

莊園鐵藝欄外是排臺階,不知誰來了引得在場女賓全蜂擁上去,莊園主打趣道:“哦,你一來我這臺階都要毀了。”

等人走進來了,蘇洱看清後心頭猛地一驚。

陸衍之也發現她,歪頭勾唇一笑。

他果然沒事,但額頭的縫針很明顯,傷口還帶著幾分淤紅。可他長得帥,一道疤痕絲毫不減姿色半天反而平添幾抹荷爾蒙氣息。

蘇洱抓緊書,把它當成靜心咒,埋頭縮在一邊。

書上的字這會一個也看不進去,眼前陽光被擋,大片陰影投落,書本被抽走。

陸衍之看了眼書皮,笑道:“張大才女的書,也不怕把自己讀致鬱了。”

她不搭腔,依舊壓著頭。

鞦韆椅往下一沉,陸衍之緊挨著坐,蘇洱馬上要站起來冷不丁手被扯住,她不敢在這種場合大喊大叫,扭轉手腕企圖脫離掌控,邊昂頭到處尋找杜謹言的蹤跡。

“呀,陸少!你額頭怎麼回事?”

蘇洱正崩潰,有個姿態曼妙的亞洲女人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坐在兩人中間。蘇洱手腕得到解脫,鬆了口氣,聽見陸衍之笑著回答:“讓女人砸的。”

“盡會開玩笑,哪個女人敢往你頭上砸東西,借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我正到處找她討說法呢。”

女人掩唇往他臉上戳:“難怪會來參加午茶會,原來是別有居心!找到了仇家怎麼辦,生吞還是活剮?”

“當然是剝皮抽筋。”

蘇洱心驚膽戰得站起來,理他遠遠的,往點心桌邊挪,她嗓子眼都燥得乾渴於是去拿桌上香檳。沒等送到嘴裡,斜刺裡一隻手奪走它。

陸衍之擰眉:“小孩子喝什麼酒。”

“我已經25了。”

他笑了聲:“老躲著我幹什麼,做賊心虛啊。”

“我沒做賊心虛。”

他指指額頭上的傷痕,“葉小姐,不道歉嗎?”

“我是自衛。”

蘇洱咬著唇眼裡堅決閃亮,陸衍之光是看著這張臉心裡就又酸又喜。她往旁走,他也跟上來跟條尾巴一樣,全場人都注意到了。

杜謹言屋裡出來看到這一幕,忙走上去擋住陸衍之:“陸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陸衍之冷睨他。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葉璨星。”

“未婚妻?”

他嗤厭的重複這三個字。

“我想走了。”蘇洱拉了拉杜謹言衣角,陸衍之眸色驟冷,杜謹言臉有挑釁:“不好意思,璨星不習慣這裡,我先帶她走了。”

陸衍之沒阻撓,只是站在臺階上久久盯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