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之腰裡繫著雪白的浴巾,上半身肌肉線條完全暴『露』在燈光下。大約是剛洗完澡,浴室溫度偏高,汗珠順著脖頸滑過令人垂涎的肌理最終落入腹肌。他連頭都沒來得及吹,隨手抓出來往後梳,臉上塗著白花花的剃鬚泡正歪著頭刮鬍子。

即便清楚陸衍之身材不錯,體力也好能把人折騰死,但目光赤luo『裸』對上還是不禁讓她耳廓發燙。

陸衍之從鏡子裡看到她,冷淡瞟了眼並不搭理。

“我的卡被凍結了。”

他裝沒聽見繼續忙手裡的活,直到聽見她說:“銀行說是你讓停的,可是陸衍之這是我從你這賺來的辛苦費,你不能言而無信突然截斷。”

他鼻尖逸出聲冷笑,洗乾淨臉上的剃鬚泡,狹長眸眼深睨鏡子裡的她。

“我賺這個錢不是為了自己揮霍,我想給我媽買個墓地。骨灰沒了,衣冠冢總可以吧!”

陸衍之終於說話:“你為什麼不找你的小情人幫忙,他也不缺這個錢,再說為你辦事他心甘情願。”

“我不想平白讓人幫忙。”

“那我為什麼要平白幫你?”他冷笑刻薄:“我知道你為你媽安置的地方是哪裡,想盡孝?我偏不讓你如願。”

她氣得兩手發抖,恨不得照他臉揍上去。但最終理智戰勝衝動,她沉默會兒,驀地笑了笑:“好吧,既然這樣我去找謹言幫忙,只要他答應不管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他。”

說完也不想再逗留聽他尖酸刻薄,往外走了幾步,餘光裡飛出來一樣東西,呯得砸在對面牆壁,彈開破碎落在臥室地毯上。

是剃鬚刀。

蘇洱手臂被猛地扯住,陸衍之憤怒得瞪著她道:“你連對不起都不會說嗎!”

“那天晚上你和謹言爭執什麼?你為什麼會出手打他?”

陸衍之眉頭皺起。

“謹言身體不好,他……”

話沒說完,蘇洱整個人被推撞在牆上,陸衍之不滿得怒喝:“謹言謹言!叫得真親密啊!怎麼?你認定是我挑事對他不利?你未免把他想得太完美!為了他願意傷我!”

“你當時把他往死裡打,會打死他!”

他的喘息帶著微末笑抖,似在自嘲又似在輕蔑她。

他說:“蘇洱,你不是想給你媽買墓地嗎?可以,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全給你!但是,你現在告訴我,你愛我。”

蘇洱輕攏眉,他這是怎麼了?

見她遲疑,陸衍之捏她肩膀的力度驟然加重:“說!”

“……我,我愛你。”

她的心砰砰『亂』跳,臉也逐漸滾燙。

“什麼?”

她咬住唇,加大音量:“我愛你,我說……陸衍之我愛你!”

尾音消沒在他突來的深吻裡,輾轉啃咬她的she尖柔軟,分明聽到這三個字,他心裡卻又酸又痛,一直痛到指尖都要發抖。她是毒『藥』,明知道深陷下去會難以自拔,還是鬼『迷』心竅想要佔為己有。

蘇洱連站也站不穩了,他卻突然放開她,眼中不像往常那樣沾染情yu,相反帶著濃烈得輕視,看她的眼神跟看一個賣身拿錢的禽類一樣。

他尖刻得說:“你現在聽沒意思的,說什麼都照做,木頭。”

話落一把推開她,兀自往衣帽間走去。

陸衍之雖然嘴上說話難聽,但第二天還是把卡解凍,蘇洱如願買下清谷那塊墓地,辦理完一系列手續,買了百合鮮花放在嶄新墓碑前,撫『摸』著照片,蘇洱輕笑:“媽,雖然別墅實現不了,但這個也算圓了你一個願望吧,雖然殘酷了些。”

她換了換,剋制不住嗓子裡的嗚咽聲,最終伏在膝蓋上埋頭悶哭。

現在世上,她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等哭完,蘇洱擦掉臉上溼潤重新堆起微笑來,像鬆口氣般說道:“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總有天我會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安安穩穩。”

拜祭完江世嵐,蘇洱下山在墓園外的小店買水喝。等找零的時候無意翻了翻旁邊的報刊,正是本市熱銷八卦週刊,首頁不是明星緋聞,也不是豪門恩怨。而是陸衍之和女記者沈景緻的報導,並附上眾說芸芸的標題,什麼兩人正在熱戀,海島甜蜜遊,陸衍之還豪購遊艇求婚在即。

難怪這些天沒見到陸衍之,原來跑到海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