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傭人為什麼不在,你這麼巧就出去接電話!"

陸衍之一把將江世嵐拽離床邊,憤怒交加之下力度大得江世嵐往後摔跌,蘇洱忙跑上去擋住陸衍之意圖砸東西的舉動。茶盞的瓷蓋摔落,茶身飛過去正好砸在蘇洱額角。

刺痛之後,有溫潤蜿蜒滑落在眼瞼。

“小洱!”江世嵐驚得抱住她,哭喊:“你這是做什麼!按你話裡意思我難道是故意出去,故意支開家裡阿姨,讓老爺自己摔下樓的嗎!老爺死了,我比誰都難過!”

陸衍之沒想到她會接住這一盞,心猛一收,給鍾醫生使了個眼『色』。

鍾醫生走上去給蘇洱處理傷口,被她攔住,搖搖頭:“媽媽照顧不周釀成慘劇,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陸衍之眼眶溼潤,冷聲嗤笑。

江世嵐哭得傷心欲絕,摟著不住顫抖的蘇洱,滿屋的氣氛壓抑而帶著悽絕。陸老爺過世的新聞佔據潼市整個頭版,葬禮當天媒體幾乎全都到齊。蘇洱和江世嵐變成第二受矚目人群,質疑和陰謀論問話接連不斷。

江世嵐今日連妝都沒化,蒼白憔悴得令人動容,全程她都依偎在蘇洱身邊,不像往日。對她而言,是死是活取決於女兒,這是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葬禮結束時,天開始下起綿綿細雨,到家時已經中等。

蘇洱下車發現自己和江世嵐的行李堆積在門口,沒有遮掩物,被淋得溼透。李嫂正拎著最後一個箱子扔出來,裡頭的東西滾在蘇洱腳邊,還不忘嘲諷得白了她們一眼。

“你幹什麼!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把東西丟出來!”江世嵐氣得走上去指責。

“是我。”

後面車燈刺雨照來,陸衍之撐著黑傘凜然佇立。

“老爺一死,你就想趕我們走?我現在還是你繼母!”

陸衍之偏頭,身後的言助把將一份檔案遞傳給她,江世嵐握著薄紙的手發顫。到死,他算準了,到死什麼都沒給她留下。

她終於明白,陸繼升臨死前那句:“我原本……要給你的,你……太心急。”是什麼意思。

江世嵐頃刻力氣被剝離,膝蓋疲軟的險些跌跪在地。

蘇洱攙住她,聽陸衍之決絕得下逐客令:“現在你已經不是陸太太,請無關人士離開陸宅,此後生死禍福和陸家沒半點關係。”

“衍之……”

蘇洱伸手試圖拉他衣角,被猛地揮開,她手裡黑傘揮落在地。

他一副絕情:“滾。”

她垂眸,冒著雨慢慢蹲下去撿地上東西。陸家的人依次跟隨陸衍之進入大門,之後呯然關上鐵藝大門,將她和江世嵐丟棄在大雨中自生自滅。兩個人帶不了多少東西,蘇洱只帶走一小部分行李。

雨夜寒冷,蘇洱帶著江世嵐去酒店先暫居幾日,她剛說:“麻煩你,一個標準間。”

酒店前臺回答:“不好意思小姐,今日客滿。”

“單人間也沒有嗎?”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