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住就住吧。

浴室大,秦媚不敢洗久,房間貴,秦媚睡客廳。

林烽說可以休息一天,睡前洗好衣服,秦媚倒頭就睡著了,這十幾天下來,累得不輕。

來來去去,困困醒醒,在睡與行之間轉換,精神早已麻木,眼袋早已黑腫,身體的傷疼是次要的,精神的疲倦才是難受而心萎的,和割傷相比,一人兩天不睡更難受,和斷肢相比,一人精神深處破裂更讓人狂叫。

這一次秦媚十分罕見的睡到中午,太陽把她烤著皮癢才緩緩醒來。

秦媚睡的位置能鳥瞰全鎮,街上熙攘比昨天更甚,腳踩腳慢行,肩擦肩對碰,水田在陽光下反射亮亮閃眼的光,粼粼波紋,亮白閃目。

起來後肚子餓,酒店自帶的洗漱品不想用,拿自己的洗,完工後又去十樓找小菲,喚她去逛街。

秦媚對人群的龐大很怯生,拉著小雪的繩子呆站,不知該往哪走。

小菲問哪裡有吃的,秦媚說不知道。

小雪比冰塊還冷,秦媚擠不進人群,兩人只能走人少的路,晃半天,進了麵館,價錢還公道,面比青州的淡些,味道一般般。

兩人像是農人進城,對很多東西都露出拘束,露出對人多話隨意的意外。膽怯就顯笨了,笨了就自身都覺得彆扭,敢情自己在害羞什麼?

秦媚說,我們該去哪逛,茶樓樂廳這裡走半天木有看到,左看右看感覺我兩好笨。

小菲說,這裡的人消費休閒我理解不了,不是聚著閒聊就是聚著瞎玩。

真沒什麼好逛的,去過遊戲廳,暗,小屁孩亂吼,去過商場,衣服飾品感覺好低端,去過廣場,不大,椅子還髒,人往上頭踩。

總體來說,秦媚看不出外頭世界多美好。

有人有車,有說有閒,沒什麼好羨慕的。

亂鬧行人中,半天大致把外圍逛完,除了新奇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傍晚再吃份面,兩人回去和其她女生打鬧在一起,有一朋友說她牙疼,問藥店有誰知道在哪嗎,小菲說不知道藥店,知道醫院,其她人說沒見過。

就這樣九個女生結伴往鎮醫院走去。

醫院亮著燈,裡頭人聲鼎沸,吵吵嚷嚷。青州人生病少,醫館去就能直接給醫生治,這要拐好多彎的程式。

秦媚問牙很疼嗎,得到的回答是超疼,鑽心的那種。

排隊的過程裡,秦媚發現三個有兩個是發燒,而且似乎燒得厲害,人看著很難受,有些已需要人扶著。

秦媚說,這好像流感,集體病。

小菲說你別亂嚇我,有別人應著說這說的重了吧,說牙疼的女生說我感覺像,這裡人都要滿了,這鎮子也沒多大啊,醫院看著有一千多。

傍邊有人聽著也怕,問是不是真的。

十分有用的詞,秦媚經常說,不知道。

這下醫院安靜些了,有人問護士,護士姐姐說醫院儀器簡陋,不能測出真假,但這機率小,這一年也有幾次比這人多的。

人都往秦媚這看,想從她雙頰看出花來。

秦媚說,你們怪怪的看我幹嘛,我都說是“好像”了,你們自己往那猜的。

等排到這行人,醫生看著牙有大洞,建議說拔掉,留著以後還會疼。

……

夜就深了,到了另一天的初處,這有九個人,街上雖空曠,但也沒什麼好怕的。

有一女生買了八瓶酒,扔給七人一人一瓶,至於拔掉牙的,醫生說過一小時別吃東西。

在半路上八人瓶子見底,微醉。

秦媚說,外面感覺和青州差好多,酒一點不醇,沒勁,人好乖,好隨和,我感覺怪怪的。

接下來一群說著說著對外頭世界的感想,好的壞的實在的沒用,噓頭十足屁事不頂的,小樣用處多,錢少實惠的……

一聲慘叫傳到這裡,似乎要把喉嚨喊破的拉長尖銳,秦媚幾人聽著酒差不多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