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可以窺出學校的教學理念了。所以,這學校的紀律好得不能再好。

所有建築都只有一層,整個學校“小”“中”“大”級共有七百多人,建築房樓則有九個,但寬敞得能用來當禮堂,當支架的巨石,入地十多米,露地二十九米,教室寬百許米,長三百許米,有八間,餘一間是老師辦公的。

有人說,今天主持儀式的是副校長,他今早看他拿著喚石,神色還是萬年苦瓜。我被他撇一眼,趕緊打招呼,說完汗都把衣服弄溼了。

有人附喝,說哎啊,我都沒跟他打招呼,是不是玩完了?那個殭屍會不會拿我去開刷。旁邊一人立馬正經的說,校長好。剩餘幾人直接腳尖旋轉,九十度鞠躬,閉眼大聲喊,校長好。沒回應。許久,才發覺是玩鬧,幾人一起擰著弄弄之人的脖子,把他的面容掐的紫紅為止。

秦媚跟一個叫小菲的人說話,旁邊還有幾個女生,看到這一幕,笑罵傻子。

小菲和她是很好的閨蜜,從小玩到大,還有遠房表妹關係。

這裡有一百多人,不得不說,現在大部分是彷徨激動的,很少有人能倖免。大多數人的血脈裡必定有多種生源,又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雜交來亂生去,生源隨之遺留入基因深處。

生源有強有弱,而又很大層度上影響今後的高度,實力在這世界上相當一部分決定著地位,收入。

秦媚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爬到窗臺,晃著雙腿。細細的雨水不時地滴落,頭頂的結構不專業,淋了半個鍾,副校長終於來了,肥肥胖胖,肚子腐敗。他後頭是跟著學校所有的老師,也包括了校長。

地板就是地面,地面就是土壤,秦媚急忙跳了下去,往人群急奔。

其他人也立馬不說話了,快速跑動在講臺前迅速站立,挺直脊樑,右腳跺地,正直脖子,嬉笑不露言表。一群人組成了個長方形隊塊,軍姿完全是按軍隊的標準來做的,從剛進來就要學。

副校長把嬰兒大小的喚石放到講桌上,雙手捏住木桌兩側,正色說,都給我把耳朵豎起來,聽不懂的聽不清的,就送你一腳。

沒人當這是開玩笑,可以很肯定的說,所有人都被踹過了,一腳在後背,著地碰牆什麼的,紅肯定要見。

之後語氣緩和了。說,今天對你們,對老師,都是特別的日子,十年的教導,十年的栽培,十年的共處,今天就是結束的時候了,我們在這十年,你們在這受難十年,不管是抱怨還是感激,終究是十年了。

很多人都哽咽了。

這樣的天空,這樣的細雨,這樣的昏暗。古樹,黃土,舊雕,杖打荊刑,一爪子拍來,雨夜軍姿,背頂鋼絲,身鑽泥水,結束了。

畢竟十年。

不只是副校長說話,還有其他老師,也是所有的老師了,一個個說,直至輪到最後的校長。他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話,只說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們要自己面對暴雨!

這的畢業證和其它學校不一樣,是一個九頭龍的青銅塊,酷似一個勳章,學生也樂意不稱它為畢業證,就叫勳章。它正面是刻像,反面印著古文字,青。

校長說,照相機在哪裡?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里程碑,沒有我都不發。

身後的一位老師說,前個月還好好的,昨天發現壞了,有人飛到外面買一個,膠底是特用,回來才發現根本用不了,又去買新的,在路上了,我們先發後面在補上吧。

校長說,不發。

就這麼僵著了,從七點等到十點多,眾學員的腰痠得不行,但沒人說一句話,頭上的雨也早停了,露出白亮亮的太陽。

相機拿來,興奮又悵然的學生和全體老師合影留念。

輪到秦媚,她是倒數第二個,後面只有一個比她高的女生。這步子也是有講究的,要有氣勢,要有聲響。這程式之端肅,細節之考究,著實難為校長思慮了。

走到校長身前,他嚴肅的拿起勳章,和秦媚握手,說,秦媚,恭喜你今天畢業了!他記得所有人的名字。

秦媚有些感動,實際上很多人都是感動的,比起自由隨意的畢業禮,他們更喜歡現在這種。

校長頒發完後面的一個女生,副校長再次站在講桌後,說,準備好了嗎?

好!!一百多人的大吼似乎把空氣震得漣漪,頭頂的鐵架燈搖晃,一口氣似乎把心中的激情和動盪全附在一聲好上。

副校長把喚石雙手端起,走過講臺,來到隊形正前方。

喚石在他的手上發出耀眼的紫紅電光,讓所有人閉上眼,秦媚只覺得眼袋乾澀,腦海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