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斷空微微蹙眉,說道:“你可以適當教訓他,也可以去離宮劍院,只要不在都城裡,便誰也管不著,可你既是不落山的山主,便更該遵守都城裡的規矩,何況此事被那麼多雙眼睛瞧見,可曾想過後果?”

路中葙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離宮劍院!”

他已經破入知神境巔峰,本來是想著第一時間去找薛忘憂的,現在倒也正好,只要殺了薛忘憂,就算虞大家仍不願見他,他也可以選擇默默守候。

若路中葙同薛忘憂一戰,自是很大的事情,但正如歸海斷空所言,那是兩大山門的事情,皇帝陛下和梨花書院可以勸阻,卻不能制止,他緊緊蹙著眉頭,千海境開啟在即,他很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可一時也不能說些什麼,畢竟說起來,也是他給了路中葙由頭。

“你要去離宮劍院做什麼,我離宮劍院可不歡迎你。”

此時緊閉的溫柔鄉大門突然被開啟,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薛忘憂提著酒葫蘆,一步三晃的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根本不在路中葙的身上,而是和虞大家相互對視著。

虞大家是風韻猶存,而薛忘憂卻已頭髮花白,他頹廢了太長時間,又因劍門日薄西山,離宮劍院在上一輩差點滅門,只因有薛忘憂站出來,才讓得離宮劍院重獲新生,他要守著離宮劍院,便必須要抗著很多壓力,蒼老的快一些便也很正常。

看著曾經桀驁的美少年,此刻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虞大家的心裡也很複雜。

他們之間的對視在路中葙眼裡,便是透著柔情蜜意,一時間嫉妒之火熊熊燃燒,他直接攔在了中間,阻隔了視線,凝視著眼前的薛忘憂,陰沉著臉說道:“瞧瞧你現在是怎樣一副尊容,你又怎敢繼續耽誤美人,你根本配不上她!”

薛忘憂淡淡地看著路中葙,說道:“就算如此,我也比你帥氣多了,你是看著年輕一些,可你長得醜啊。”

“你......!”路中葙火冒三丈,他憤然揮袖,冷聲說道:“那我們就一決勝負,把曾經的舊怨在此刻解決,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長時間了,哪怕我得不到美人的心,也必須要殺了你,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薛忘憂很隨意的說道:“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真的以為自己很年輕,何必糾纏那些情情愛愛呢,真是老不知羞恥,不要個臉。”

若是正經聊天,路中葙肯定會被氣死的,因為薛忘憂不可能正經,且薛忘憂表面上的隨意,更能證明他對虞大家的心思根本不曾消失,沒有人會比路中葙更清楚。

他也不打算再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若你沒膽子,也可以向我跪地求饒,但我很希望你能與我出城一戰,不僅僅是為了美人,還有你那徒弟的性命,這麼多年來的問道,我也早已經膩了,你莫要想著繼續胡攪蠻纏,這一戰,是打定了!”

他繼而又看向歸海斷空,揖手說道:“現在是我與薛忘憂之間的事情,且絕不會罷手,相信歸海教習也沒有理由勸阻。”

歸海斷空沉默不語,其實他真的有理由勸阻,千海境開啟一事便是理由,可眼見現在的情況,路中葙態度堅決,他只能看向薛忘憂,等待著他的答案。

虞大家沒有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樣只會讓得路中葙的情緒更不穩定。

而薛忘憂也沒有去看虞大家,他在沉默。

反倒是江子畫此時有了靠山,忍不住跳出來說道:“老師,是該好好教訓教訓這傢伙,您都不知道,剛才他差點殺死我和李夢舟,我都吐血了,老疼老疼了,何況事關未來師孃的事情,老師您必須得出手啊!”

他從來不會覺得自家老師會輸,既然是穩贏的一場戰鬥,為何不打,剛才被路中葙瞪那一眼,差點把他嚇尿,這個場子怎麼著也得找回來。

陸九歌和白芨她們倒是安心的做個看客,畢竟這件事情裡她們只是外人,雖然剛才被路中葙打傷,心裡有氣,可也沒有資格說些什麼。

薛忘憂是有些猶豫的。

李夢舟能夠看得出來。

他只是不明白薛忘憂在猶豫什麼。

想著是不是應該幫老師一把?

他看了一眼滿臉擔憂卻欲言又止的虞大家,當即輕咳了一聲,說道:“老師,江子畫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可是劍修,而您是離宮劍院的院長大人,我倒是無所謂,可虞大家被路中葙嚇得都花容失色了,您瞧瞧,臉多白啊,看來今晚睡覺都睡不著了,那對面板不好,對身體也不好,您自己老著玩就算了,可不能讓虞大家也變成一個糟老婆子啊。”

瞧瞧這是說的啥話,虞大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就連薛忘憂也是臉色一黑。

但李夢舟的話倒也真的讓薛忘憂不再猶豫,說道:“活動活動手腳,晚上吃個飽飯,確也不錯,既然你想戰,那我便應戰。”

他們朝著城外去,虞大家卻沒有跟著,其實她是想要跟著去的,只是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邁出步去。

雖然這件事情裡她才是唯一的女主角,理應在場,但她也的確稍微有些厭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