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世庭沉聲說道:“你們做得有些太過了。”

戚小然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註定不能成為朋友,那便也不要試圖有什麼共同語言,你放心,等你死了,你的家人會很安全,畢竟那位也是很善良的,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嶽世庭想著這還真是一種屁話。

那位曾經間接害死的無辜百姓還少麼?

雖然很多年來,再也沒有殺過生,但嶽世庭絕對不相信,是因為那個人善良。

但換而言之,若是不存在威脅的小人物,那個人倒是的確可能會置之不理。

嶽世庭的妻兒都不是什麼修行者,也從來不知曉朝堂上的事情,在沒有衝突的情況下,戚小然的話倒也不能直接否定。

但他不想去賭。

哪怕只是存在一絲的可能性。

他拼死也不願意看到妻兒遭遇半點傷害。

“你我同境,想要殺我,便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水鏡司和御史臺不像玄政司、軍部和天樞院這種常年打打殺殺的機構,所以嶽世庭和戚小然在同境的修行者裡面,都不算是很能打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們的境界經過沉澱,很是穩固,也不是尋常的四境巔峰修士能夠抗衡的。

戚小然平靜說道:“我和你不一樣,雖是同境,但我手裡始終握著劍,你這一生又有多少拔劍的機會?我雖然曾經坐在水鏡司司首的位置,但我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修行,在同境裡,除了徐鶴賢和那少數年紀輕輕便有著非凡造詣的小輩,我便是不敗的,就算是當年的白朔上仙,也不敢輕易言說勝我。”

嶽世庭輕笑道:“你倒是有著非一般的自信,但是前年還不是被徐鶴賢隨意便打趴下,雖然徐鶴賢有著四境裡最強的讚譽,但你在他面前也未免太弱了。我自知不如徐鶴賢,但尋常的四境巔峰修士也休想獨自戰勝我。”

戚小然也不氣惱,只是冷笑著說道:“可惜我不是那些尋常之輩,既然是我來殺你,那我便具備著殺死你的資格,你不要把我和到你府裡殺你的那三個廢柴相提並論。”

如果不是北藏鋒的出現,其實那三個黑衣人只需要再多一些時間,是足夠殺死嶽世庭的,而戚小然顯然是要比那三個黑衣人更強。

嶽世庭神情漸肅,說道:“那便讓我領教領教戚兄的高招吧。”

無論嘴上說什麼,對待戚小然這個人,嶽世庭是不敢大意的。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既然戚小然敢出現,他必定很有信心,否則剛剛死裡逃生,絕不可能再讓自己陷入死境。

嶽世庭很認真。

身上氣息逐漸洶湧,攀升至最高點。

戚小然提劍,說道:“那我也讓你瞧瞧,我究竟是怎麼殺你的。”

話音剛落,他便刺出一劍。

劍身上光華大作,照亮了黑夜,牽引著天地間的靈氣凝聚成一道浩蕩劍氣,勢大力沉的轟向嶽世庭。

嶽世庭揮劍斬擊。

兩道劍光分庭抗禮,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浪,原本微弱的夜風忽然拔高,山野間嘩啦作響,如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撕裂著山野,狂風吹拂著兩人的衣袂,好似在瘋狂拉扯著他們的腰身,讓他們不得不往後各自退了一步。

然而戚小然只是退了半步,很快便又抬腳往前踏出一步,劍氣洶湧澎湃,一重一重的壓迫向嶽世庭,狂風在匯聚,夜空裡的星光點點也被塵霧所遮蓋,猶如一道龍捲朝著嶽世庭的方向呼嘯而去。

嶽世庭此刻很艱難。

倒退的身影沒有止住。

他的確還是有些小覷戚小然了。

雖然戚小然在徐鶴賢的鞭下面臨慘敗,但不意味著他就不強,他只是沒有徐鶴賢那麼強罷了。

此時親身體會到戚小然強大的劍,嶽世庭有些捉襟見肘了。

許也是剛剛才和那三個黑衣人打過一場消耗戰,嶽世庭並不在全盛的狀態,面對劍勢剛猛的戚小然,便有些有氣無力,被逼迫的不斷倒退,眼看著便要撐不住那一劍。

戚小然當即冷笑著說道:“如何?嶽世庭,縱然你有著監察百官的職責,但你絕對沒有讓百官真正畏懼的實力,你只是陛下在外的眼睛,別人忌憚你,是因為陛下,這雙眼睛換成任何人都可以,我要殺你,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