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對於蕭知南而言,她挑戰三師姐的目的便是要打敗離宮劍院的三先生,從而吸取離宮劍技神通的玄妙,若這一切都沒辦法得到,拔劍這件事情似乎也失去了意義。

但這終歸是很不甘心的一件事情。

她靜靜凝望著竹屋裡的三師姐,說道:“我只是想挑戰三先生,其他任何事情都無所謂,若三先生甘願輸給我,你是否能夠認真,也不關我的事情。”

三師姐是離宮劍院的三先生,被人登門挑戰從而輸掉,是很沒面子的事情,就算三師姐不在意,整座離宮劍院也要在意,只要將劍拔出來,就必然需要有一個結果。

這種事情對於甯浩然來說,是肯定不能猶豫的,就算註定會輸,也要拼盡全力拔劍,雖然他不認為三師姐一定會輸,但只是離宮劍院的臉面問題,三師姐就只能拔劍。

說實話,曾經的三師姐有多強,甯浩然深有體會,但自三師姐的劍很少出鞘後,就連甯浩然也不清楚自家三師姐到底有多強。

他反而也很期待三師姐能夠拔劍。

而三師姐也終究沒有再反駁,緩緩站起身來,她手裡無劍,只是輕捏著寫字的筆,踱步站在了屋簷下。

微雨敲打著門窗,覆蓋著林野,三師姐的眉眼如平常那般嬌豔,一襲月白色長裙隨著夜風輕輕飄拂,將那淡雅清冷的氣質展露的淋漓盡致。

她的神情很平靜,靜靜站在那裡,望著小院外的蕭知南。

“既是如此,我希望這場戰鬥不要耽誤我太久時間。”

蕭知南緩緩閉上眼睛,感知著微雨打溼青葉的動靜,聽著那淅淅瀝瀝的雨聲,溪流陣陣,復又睜開雙眸,輕聲說道:“請三先生遞劍吧。”

三師姐輕柔說道:“我手裡的筆,便是我的劍。”

那支筆當然不是三師姐的劍,但她卻用來作劍。

甯浩然稍微有些擔憂,三師姐以筆代劍,自然沒有握著本命劍時強大,而蕭知南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他覺得三師姐此舉有些不妥。

但在這種場合下,他也不能直接去提醒,若是造成什麼三師姐是在蔑視蕭知南的誤解,情況就很不妙了。

蕭知南可不知道離宮劍院三先生的劍是什麼樣的,雖然覺得用那支筆當作劍很奇怪,但是想著三先生既然酷愛書法,那麼鍛造一把毛筆一樣的小劍,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可惜那真的只是一支毛筆,變不成一把劍。

蕭知南先是行了一個劍禮,隨即便緩緩拔出了末花劍,有流光十分清楚的浮現,比那夜空裡的星月耀眼,比微雨伴隨夜風的涼意更寒冷。

面對離宮劍院的三先生,蕭知南哪怕心裡大約猜測著三師姐和甯浩然的差距可能不會很大,但也是很認真的遞出了第一劍。

那抹耀眼的劍芒宛如流星般疾掠而至。

三師姐安靜地站在屋簷下,纖纖玉指握著毛筆,像是在虛空裡描繪著什麼,有劍意浮現,一條奔流的大川呼嘯著撲向那道劍芒,將之瞬間淹沒。

蕭知南微微蹙起眉頭,她對於三師姐的神異手段而感到稍顯驚詫,但她很快便搬運而來大量的天地靈氣,劍意也在頃刻間猛地增長,被奔流大川包裹著的劍芒大盛,立即斬開了大川,造成了空氣的一陣扭曲,繼續以疾掠的速度朝著三師姐斬擊而去。

三師姐依然執筆在虛空裡描繪著,一道由劍意凝結而成的巨劍憑空浮現,重然砸向蕭知南,那道疾掠而來的劍芒在瞬息間便被湮滅。

蕭知南的眉頭皺得更深,她換作雙手持劍,強大的氣流在周身湧現,天地間的靈氣瘋狂凝聚,北燕劍廬至高的劍技神通,驚鴻一劍在頃刻間便被蕭知南斬擊了出去。

那絢爛的一道彩虹在夜空裡迸發,將得暗沉沉的夜色渲染地瑰麗異常,驚鴻劍和那道劍意凝結而成的巨劍撞擊在一起。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巨響,好似只是一顆石頭落水,蕩起了一陣漣漪,隨即便很快歸於平靜。

那道劍意緩緩崩潰消散。

驚鴻的瑰麗色彩也在伴隨著輕風煙滅。

甯浩然直視著小院落上空那泯滅的兩股劍意,稍微覺得有些意外,因為按照這種程度的結局,三師姐和蕭知南居然是打了個平手。

蕭知南的驚鴻劍意絕對是她最強的劍技,而三師姐的那番手段,其實也算是對《離劍經》第五劍的一種演變,只是因為三師姐喜愛書法,用毛筆描繪出來的劍意便顯得更為玄妙,亦算是三師姐的獨門神通。

但是想到三師姐用毛筆來戰鬥,而非是真正的本命劍,似乎就變得有些不太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