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譽王緩緩睜開雙目,他看著坐在對面的謀士,清了清喉嚨,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出城的過程有些輕鬆,是否存在著問題?”

謀士輕聲說道:“距離都城已有十數里地遠,就算後面有人追趕,應當也來不及。離宮山門前發生的事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做出一番偽裝,能夠輕易混出城來,的確可能有些問題,但我們也只能盼望沒有問題了。”

譽王擱在雙膝上的手掌緊緊握成拳,微微嘆息道:“所以還是存在問題的,若是玄政司和天樞院來追,以他們的腳程,未必便追趕不上。”

謀士自然深知這一點,但他只能盡力安慰譽王道:“除非是二司之首親自前來,不然我們仍有逃出去的機會,雖然柏遠山已死,但這些護衛也有不少在承意境巔峰,只要不遇到太難纏的對手,足夠幫助殿下脫險。”

譽王肅冷的說道:“怕就怕在是江聽雨和徐鶴賢親自來追。我雖未曾與江聽雨有過多接觸,但天下有關他的傳聞很多,甚至有人篤定,那江聽雨乃是五境最強。”

關於江聽雨的實力,屬於信則有,不信則無。

畢竟江聽雨已經多年未曾拔劍,誰也不能準確探知江聽雨究竟有多強。

世間有傳聞江聽雨乃五境最強,可也同樣有傳言,說是江聽雨因身受重傷,退出江湖,方才出現在朝堂之上,早已沒有往日的實力。

但到底哪個傳聞更可信,譽王並不清楚。

以他的立場而言,當然會更傾向於後者。

可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聽雨如今就算真的不濟巔峰時期,也依舊是很可怕的人物。

這十數名承意境界的護衛,很難能夠抵擋得住江聽雨的劍。

譽王只是感到有些畏懼。

謀士神情微霽道:“江聽雨雖貴為天樞院院首,可自江湖傳聞之後,在都城裡並未有人見過他出劍,或許有所藏拙,又或許是另有隱情,若傳聞江聽雨因遇到不可戰勝的強者身受重傷而退隱是真的,那麼就算江聽雨親自前來,我們尚且有一搏之力。

天樞院向來神秘,除了江聽雨之外,也就是那個青一處在明面上,但那青一是無彰境界的強者,若是天樞院高手盡出,恐怕我們也只能放手一搏,總不至於乖乖受降。”

這番話說起來,謀士自己都感到有些沒有信心。

越是神秘的敵人,便越是不能單靠傳聞來推測。

就算江聽雨真的可能沒有以前那麼強,怕是在五境之下也難逢敵手,所以不論有關江聽雨的傳聞哪個是真的,只要江聽雨真的出現,就會是很大的危險。

譽王的視線落在車簾外快速掠過的景色上,莫說謀士不自信,就算他聽來也不自信,畢竟江聽雨的傳聞過於響亮,很難不讓人去往最壞處想。

寂靜的夜裡,有破空聲至。

駿馬四蹄亂踏的聲音擾亂了平靜。

譽王驚恐的朝後探視,但後方空無一人。

似是有所察覺,他迴轉過身來,卻赫然發現,在馬車的正前方,有人已經靜候多時。

道路一側出現簡陋的茶棚,而棚下正端坐著一位白袍男子,安靜地飲著茶。

在茶棚周圍是清一色著青衣蒙面的人,他們手中皆有劍,位置有序的攔住了去路。

譽王清楚的看到了那茶棚裡站著的一道身影。

是他見過的青一。

而能夠在青一面前坐著飲茶的,恐怕只有一個身份。

“真的是江聽雨!?”

......

抬頭望去,看不見星星,只有月亮。

李夢舟覺得今天的夜色算不上多好。

以他如今承意下境的修為,腳程自然是極快的。

等到趕至那城外十數里的茶棚時,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