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平靜地望著何石在,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不願再多提起,但你們也不要總是把我考入離宮耗費何家多少資源的事情掛在嘴上,若我沒有修行資質,你們再耗費無數資源,我也同樣進不了離宮。”

“你們所謂耗費的資源除了給我鍛造了一把劍外,還有什麼?除了小時候沒辦法,但我現在可沒有花你們何家一文錢,而且我也已經有了一把新的劍,若你們想要,我可以把之前那把廢劍還給你們。”

話音剛落,何崢嶸手裡便多出了一把劍,隨意一丟,那柄劍便挾裹著呼嘯之音,朝著何石在飛去。

何石在面色大變,慌忙後退,險些跌倒,屋簷下站著的人也是亂作一團,居然沒有一個人去攙扶何石在,或是堅定的擋在他面前,而是一個個抱頭鼠竄,就算那些斷腿的嫡系也是拼命的滾下輪椅,用雙手爬走。

這樣混亂不堪的一幕自然也被何石在看在眼裡,他羞怒的面色青紅轉變,腳下一顫,便仰頭栽倒,重重砸在屋簷下堅硬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慘叫。

伴隨著這一聲慘叫和一道咔嚓的脆響,吵雜的畫面霎時寂靜下來。

何石在原本站著的位置,插著一柄劍,地板上的裂紋如蜘蛛網般蔓延出去。

那何家主母原本就被胭脂水粉塗抹的很慘白的臉色又白了數分,她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居然沒想著去攙扶摔倒的老爺子,而是驚恐的看著何崢嶸,臉上神情轉變了數次,繼而惱羞成怒的嘶吼道:“你這混賬想要幹什麼?難道還想殺人麼!”

有些人也像是要擺脫恐懼心理一般,下意識吼著:“別以為家主不在府裡你就如此放肆!老爺子可還在呢!難不成你還想做出弒父殺親的惡舉!”

他們叫囂的很厲害,卻誰也沒有去關懷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何石在。

何崢嶸靜靜地看著這些人不堪的表現,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但既想著要斬斷這一切,便也不打算再給這些人絲毫面子,眸子裡閃過一道凜冽寒芒,本命劍鏗地一聲,劃過院子上空,又飛回到他手中,“誰再敢聒噪一句,我便宰了他!”

雷鳴般的震響,在每個何家人耳畔經久不散。

一瞬間,整個何府變得詭異的寂靜。

何崢嶸冷冷地看著他們,沉聲說道:“我在蟠龍宴上有如何表現,也與你們何家沒有任何關係,自今日起,我何崢嶸與你們何家再無關係,若你們自己作死,再敢搞什麼事情,我不介意親手把你們全部送上黃泉路!”

本命飛劍脫離他的手掌,一抹寒芒閃過,一縷斷髮垂落。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割發便是最絕情且堅定的斷絕所有往來。

何家人駭然的望著這一幕,就連好不容易坐起身的何石在,看到那一縷斷髮時,也是目若痴傻。

“我已割斷我的發。”

......

何崢嶸徑直走出了何府大門。

對面街道上站著一名青衣男子。

“我以為你會忍不住殺了他們。”

何崢嶸皺眉望著青衣男子,道:“你是誰?”

青衣男子笑道:“我是天樞院的青一。”

何崢嶸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沒有那麼傻,若是真的殺了他們,不論是你們天樞院還是玄政司,亦或是京兆府,都會以弒親的罪名緝拿我,我可不願意給何家所有人陪葬。”

青一說道:“但你心裡總歸會有些不甘心吧。”

何崢嶸當然不甘心,他很想要直接拔劍殺死何府裡所有的人,但姜國乃至整個世間都不會允許這般慘烈的事件發生,畢竟這不屬於仇殺,殺死自己所有近親,實屬慘無人道,且天怒人怨。

青一說道:“你父親在外做生意,天樞院的暗探發現他遭遇山匪攔路,被殺,屍體正在送往都城的路上。”

何崢嶸有些意外,卻也隱隱清楚了天樞院的青一為何會在此時出現在何府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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