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已割斷我的發(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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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某些人想著,堂堂離宮內院的弟子,也要在自己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顱,是何等快意的事情。
何石在已是古稀高齡,乃現在何家的掌事者。
非是他還有那麼多精力管理家族,而是那些嫡系子弟裡面沒有能夠上得了檯面的人物,何家已經很頹敗,若是隨意交給一個根本沒有本事的人,何家面臨的就不是頹敗,而是毀滅了。
至少在這一點上,何石在尚且清醒。
此際,蟠龍宴將要舉行,何崢嶸恰好有資格赴宴,這便也成了何家擺脫頹敗之勢,重回巔峰的佳機。
何石在渾濁的雙目裡勉強溢位一絲精芒,站在屋簷下注視著院中的何崢嶸,“崢嶸,你身為離宮內院弟子,也是我何家唯一的振興希望,蟠龍宴乃是我姜國修士最大的盛宴,若你能一舉奪冠,必然能夠聲震姜國修行世界,朝堂的裡的大人物,甚至就連陛下都會對你另眼看待,又何愁我何家不重回巔峰,以至超越祖輩的輝煌!”
“沒錯,為了把你送入離宮,我何家花費了多少資源,專門為你鍛造一把利劍,原本屬於嫡系子弟的資源也全都給了你,若你不能在蟠龍宴取勝,便休要再說是何家人,我們何家不會出你這樣的廢物!”
有一塗抹著濃厚的胭脂水粉,穿金戴銀的婦人惡狠狠地瞪著何崢嶸,眼裡的鄙夷毫不加掩飾。
何石在雖然是何家現在的掌事人,卻並非家主,他是何崢嶸的親爺爺,家主便是何崢嶸的父親,而那在何家衰敗的境地下依舊穿金戴銀的婦人就是主母,也正是何崢嶸父親的大房妻子。
何崢嶸恨父親對母親做過的事情,事後又不聞不問。
他恨何家主母對母親的羞辱欺壓。
他也恨何石在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恨何家那些兄弟姐妹,對他自小的嘲笑打罵。
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在他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選擇忍辱偷生。
而現在他擁有了絕對碾壓何家所有人的實力。
何家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只是普通人眼中的名門望族。
但他現在是修行者,是離宮劍院的劍修,過往擠壓的仇恨,都該是到了發洩出來的時候。
何崢嶸站在院中,默默聽著這些話,冷漠說道:“考入離宮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你們所謂在我身上傾注的資源,也只是對於我和母親曾經在何家的遭遇給予補償,甚至遠遠不夠。”
“你們所依仗的也不過是何家曾經的名望,只可惜你們何家那些所謂嫡系都是一些孬種和廢柴,庇護在祖輩的廕庇下,混吃等死。”
“若只是很單純想要這麼做,何家的底蘊也足夠你們過完這一生,但你們偏偏要到處作死,在都城,天子腳下,無所顧忌的張揚跋扈,如今落得這般頹勢,也只是咎由自取罷了。”
那些何家的嫡系子弟紛紛露出怒容,他們似是不敢相信何崢嶸這庶子居然敢說出這樣一番話。
誠然,他們都很清楚何崢嶸作為離宮內院弟子,在都城有著怎樣的身份,但十幾年來,他們早已習慣抬著下巴去看何崢嶸,所謂高高在上的姿態早就成了下意識,他們在下意識裡依舊覺得何崢嶸很好欺負。
現在何崢嶸居然有了反抗的想法,他們自當覺得很詫異,更加憤怒。
尤其是那位穿金戴銀的何家主母,本來就抹了很厚脂粉的臉上因惱怒也抖下了幾層粉,可謂氣急敗壞的用手指著何崢嶸,“好你個孽畜!何家傾盡資源幫你入離宮,成為修行者,卻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早知如此,當年在你剛出生時,我便應該掐死你!”
當年何家主母確實有這個想法,但為了何家望族的臉面著想,她終究沒有選擇這麼做,但也正因為她沒有直接掐死何崢嶸,讓何崢嶸也遭遇了最悲慘的童年,現在便也是他絕地反擊的時候。
何石在皺眉看著自己那兒媳婦如潑婦一般叫罵,心下也有些不悅,但是何崢嶸的那番話,更加讓他有些憤怒,所謂孬種、廢柴、混吃等死之言,豈非把他也包含了進去?
何石在年輕的時候,何家依舊是望族,但何家的頹敗也是從他這一輩開始的,雖然最終導致如此這種境地的罪魁禍首是那些嫡系的年輕子弟,但他們也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終究是已經過去的事情。
面對何崢嶸那平淡的譏諷,何石在很是氣憤的說道:“就算他們再是不堪,也是你的兄弟,你該做的是要重揚我何家威望,若沒有我何家資源相助,你哪來這麼好運擁有如今的身份!”
何崢嶸是第一次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爺爺,這在小時候曾經摸過他腦袋的所謂爺爺,目睹著大婦對自己母子倆的暴行而無動於衷的爺爺。
母親只是一個身份很卑微的女人,她的未來無法自己做出決定,就連妾室身份也是被逼迫的,何崢嶸本來是不該存在的,就算存在,也不該姓何,他雖然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身份,但他有能力決定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