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野豬嚎叫著奔出。

四蹄狂奔,煙塵瀰漫。

葉瑾瑜眯起眼睛,已然將目標放在了那頭野豬的身上。

陸長歌縱身躍到了一顆大樹上,居高臨下注視著那慌不擇路的野豬,抽出背後箭壺裡的箭,同樣把目標放在了野豬的身上。

兩個人相互搶奪對方的獵物,激烈的箭戰已進入白熱化。

葉瑾瑜的箭已經放出。

陸長歌的箭緊隨而至。

相對的高處位置,俯視的箭速度極快,在半路上便攔截了葉瑾瑜的箭。

陸長歌冷冷的笑著,在放出第一箭後,他沒有半點遲疑的很快又放出了第二箭。

第一箭的目的只是為了攔截葉瑾瑜,而第二箭的目標卻是直指那瘋狂逃竄的野豬。

縱然箭被攔截,也只是讓葉瑾瑜微微蹙眉,他不慌不忙的也射出了第二箭。

但陸長歌的箭早已逼近獵物,葉瑾瑜的第二箭雖然放了出來,也顯然已經來不及。

然而眼看著陸長歌就要搶走葉瑾瑜的獵物,另外一個方向突然射來一箭。

野豬淒厲的嘶嚎一聲,箭支入腦,撲通一聲砸落在地,四肢抽搐片刻,便沒有了動靜。

嚓。

利箭插入地面,箭尾輕顫,預示著陸長歌那一箭的放空。

緊隨而至的葉瑾瑜的第二箭自然也放空了。

場面詭異的寂靜了下來。

站在樹上的陸長歌陰沉著臉,猛地轉頭望去。

就在不遠處,站著一位黑衫少年,那少年面色也是黑黑的,正握著沒有了箭的長弓。

江子畫和南笙一幅怪異的神情望著那個少年。

因為那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李夢舟。

抬高的手臂緩緩放下,李夢舟似乎有些無奈的聳聳肩,說道:“湊巧罷了,我只是在這裡很認真的練習怎麼射箭,這玩意兒我確實不怎麼精通,沒想到一不小心搶走了你們的獵物。”

陸長歌從樹上躍下來,默默看了一眼那已無氣息的野豬,他當然不會認為這只是湊巧,雖然他並未多麼關注過李夢舟,但畢竟鄭潛拜入了不落山門,曾經在離宮山門裡,李夢舟和鄭潛比箭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能夠在修為弱於鄭潛的情況下,利用弓箭勝過鄭潛,怎麼可能不擅弓箭?

這是正常人都能認知到的事情,所以陸長歌有絕對的理由相信,李夢舟這一箭是故意的。

“我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但你卻很有本事的自己跳入了我的眼裡,離宮劍院裡如今名氣正旺的天才少年若是突然死在了這烏冬山,你覺得都城裡會出現什麼傳言?”

修行宗門之間的衝突,若是死了人,實際上京兆府是沒有權力去管的,就算是玄政司若沒有得到旨意,也不能隨意判決殺人者。

這或許也是修行宗門的一些特權,只要那些修行者不去殺害朝堂官員乃至無辜的普通人,修行者相互之間的廝殺,是不受姜國律法管制的。

相同的,若是有朝堂上的人殺害修行宗門的弟子,也會被玄政司審理。

當然,在任何時候都有潛規則存在,不是所有被殺害的朝堂官員和宗門弟子都會被昭雪的,主要還是要看他們所身處的地位。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公平,但在實力和權力至上的世界,這本身便是不成文的規矩,無可奈何。

聽到陸長歌陰冷的話,陸九歌和江子畫他們皆是臉色微變。

就連唐天和謝寧也是對視一眼,暗暗戒備著。

因為稍後很有可能會有一場大戰。

李夢舟微微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弓,然後摸了摸身後揹著的箭壺,壺裡還有一支箭。

他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和煕的笑容,緩緩朝著陸長歌走過去。

他默默將箭壺裡的箭抽出來,笑著說道:“開始你射出的那一箭,還沒有給我道歉,我本想著等你和葉瑾瑜分出勝負再來計較,想來你是已經等不急了。”

“很湊巧的是,我手裡還剩下一支箭,彷彿正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沒道理違背這命運的安排,所以我便射你一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