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種很美好且自戀的幻想,李夢舟自觀丹田氣海,就發現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原本因激動而顯得有些紅潤的面色漸漸轉白,雖然因為他的黑臉,這種轉變不仔細看很難發覺,哪怕他的膚色距離剛剛走出樹寧鎮的時候已經白了很多。

他看見了丹田氣海。

屬於自己的氣海。

那是很廣袤的一片......荒漠。

一眼望不到盡頭,塵沙遮蔽了視線,很容易被風沙眯了眼睛,看不見丁點綠洲,別說是一片海了,連片水窪都沒有。

李夢舟聽薛忘憂說起過他氣海內一片荒蕪的事情,但在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給予了他不可想象的震撼。

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是,明明自己已經開通了氣海,入了遠遊巔峰,為何氣海內依舊是一片荒蕪?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並沒有告訴薛忘憂這件事情。

而且他也不能確定薛忘憂是否已經看過他的氣海。

想要看清別人的氣海,只有入了五境的大修行者才能做到,而三境承意和四境無彰的修士也只能看見處於天照觀想階段的人。

他如今已經能夠修行,這便已經足夠了,只是氣海呈現的樣貌與別人不一樣罷了,他可以在日後慢慢解決這個問題。

前期的修行他求助了太多人,接下來他打算靠自己。

這倒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倔強,或是不信任薛忘憂,只是修行這件事情靠人不如靠己,前面是看不見氣海,無法踏上修行的路,沒有辦法而為之,況且若是薛忘憂已經看過他的氣海,自然也會知曉這件事情,既然什麼都沒說,他也不便詢問。

更為主要的原因,是他突然憶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關於封禁他氣海的那個人。

他雖然因禍得福的開啟了氣海之門,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但實際上那封禁並沒有完全解開,在氣海內還有另外一重封禁,若想開啟第二道禁制,藉助外力是做不到的。

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只有他自己。

《蠶滅卷》是那個人傳給他的,也只有真正領悟《蠶滅卷》,才能解封由那個人下的禁制。

這需要時間。

而如今的他終於可以蘊養自己的本命劍,相信要不了多久,那塵封的劍便可以重新在這世間展露鋒芒。

握住這柄劍的主人便是他李夢舟。

想著那柄黯淡無光的劍,在那鞘中密佈著蟄藏多年,殺意凜然的劍意。

這位自詡為天才的來自樹寧鎮的少年,道心愈發堅定,在心中默唸道:“大道可期,阻我前路者,皆可殺!”

......

皇宮御書房。

皇帝陛下執筆看著書案上的筆跡,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抬頭看著候在下首的江聽雨,笑著說道:“也不枉朕開先例,特別給那小子使用千海境,不僅藉此入了遠遊,更直達巔峰,以這小子的資質,入承意境界許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江聽雨說道:“遠遊只是修行道路上的起點,過了承意入了無彰才算是修行高手中的一員,此任重而道遠也。”

皇帝陛下說道:“關於李夢舟的身世問題,你且必須放在心上,將天樞院的人散佈出去,好好調查。朕只是擔心,若不二洞真的有重現的徵兆,那麼李夢舟出現在都城,再加有了實力後,必會攪動一番風雨。

雖然到此地步還很遙遠,那李夢舟說不定也會半路夭折,但不得不慎重。朕自然願意弄清楚不二洞滅門的秘辛,卻不能因此事動搖了我姜國根基。”

江聽雨皺眉說道:“與其把重點放在李夢舟的身上,倒不如好好調查一番那個韓一,若那個韓一真的沒有死,將其找到,不僅能夠搞清楚不二洞當年發生的事情,李夢舟的身世自然也可真相大白。”

皇帝陛下猶豫了一下,說道:“若要前往燕國境內調查,派出去的人絕不能是庸手,你暫時不能離開都城,唐神將駐守著西部邊關,又該選什麼人呢?”

江聽雨微微一笑,揖手道:“陛下不妨派柳飛羽前往燕國秘密調查此事。”

聽到這個名字,皇帝陛下很是意外的看著江聽雨,說道:“那柳飛羽行事魯莽,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朝堂不少大臣彈劾他,若不是貴為神將之一,聲名在外,能夠震懾宵小,朕怕是早就讓他滾回家種田了,這般重要的事情怎能交給他去做?”

江聽雨笑道:“柳飛羽也不是年輕人了,老是放任不管也不是個事兒,且他前年已入了五境,論修為他是夠資格執行這個任務的,神將的職位雖然是被他打出來的,而且向來人緣最差,將他派出去一來可以堵住那些大臣的口,二來也算是對他的一種磨練,相信完成這個任務後,他能夠變得穩重些,乃是不二人選。”

皇帝陛下似是很無奈的說道:“這柳飛羽年輕的時候便桀驁不馴,處處惹是生非,朕原以為讓他成了親,便能改改這莽撞的毛病,誰成想,他也就是安穩了一陣子。如今已是入了不惑,卻還像個孩子般,朕實在拿他沒轍。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便派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