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忘憂不置可否,微微蹙起眉頭,說道:“但劍修一門想要發揚光大,就必須有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出現,他可以做到無畏無懼,他可以驕傲到極點,可以無視世間一切規矩,更有勇於打破世間規矩的魄力。這樣的人越多越好,不過這樣的路也必定會是艱難險阻,極其容易半路夭折。或許劍修的道本就如此,也正因如此,才慢慢凋零的吧。”

甯浩然沉默不語。

修行的路本來就不好走,尤其是獨樹一幟的劍修。

世間的約束太多,總會有一些不能被打破的規矩束縛著,迫於現實的壓力下,想要做到快意恩仇,瀟灑執劍,無所顧忌,終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並非是想做便可以做到的,就連薛忘憂的內心深處也存在著某種束縛枷鎖,有些人不願意去打破,有些人沒有勇氣去打破。

這個世界本來就很複雜,人心便是最為複雜的東西,只有劍心成道的人才擁有最純粹的內心。

才具備不怕打破任何規則的勇氣。

一個人顧及的東西越多,便愈加不能隨心所欲,就算表面上隨心所欲的人,或許內心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

面對著江子畫那見鬼一樣的目光,李夢舟很是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便入了天照,本來還有些擔心,現在看來,這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嘛。”

簡單?

這是簡單的事情?

江子畫認真思考了半天,覺得或許對於那些妖孽的天才來說,這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入觀想再到入天照的情況,跟李夢舟一比,豈不是弱成了渣渣?

這便有些不能容忍了。

怎麼說咱也是劍院有名的天才,哪能被一個新來的給比下去。

在面子問題上,江子畫是很認真的,他微微輕咳一聲,說道:“這件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嘛,對於本天才而言,當然是信手拈來的事情。若不是本天才對你的一番指導,而你小子又頗有些悟性,哪能這麼容易入了天照。”

雖然李夢舟覺得這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他還是忍不住反駁道:“我倒是沒見過鬼鬼祟祟偷看人家姑娘洗澡的天才。”

江子畫一時語塞,惱羞成怒的瞪著李夢舟。

他心想完犢子了。

這是有把柄被李夢舟拿捏在手裡,要是這個關係不能維持好,隨時都有可能倒大黴。

這對他來說可是很大的隱患啊。

抓起一把瓜子塞進嘴巴里,狠狠的嚼著,江子畫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少拿這事威脅我,當時你也在小院,你自己也脫不了干係,若是此事東窗事發,倒黴的可不止我一個,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李夢舟不以為意的說道:“你不是外院最強麼,還說什麼想什麼時候進內院就能什麼時候進,又自詡為天才,想必在離宮也是很出名的人物吧。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受罰,但你可就真的臭名昭著了。”

江子畫冷笑一聲,說道:“你覺得我會是在乎名聲的人麼,這外院可是我的地界,我要想整一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讓你連伸冤的地方都找不到。你最好是對本天才態度好點,多多巴結,要是惹得我不喜,有你好果子吃。”

“那就多謝你的好果子了,麻煩到時候多給點,免得不夠吃。”

“你放心,絕對能把你給撐死!”

“要是撐不死我,又能如何?你給我磕個頭,叫聲爺爺?”

“好小子,連本天才的便宜都敢佔,你好大的膽子!”

“小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膽子大。”

李夢舟和江子畫大眼瞪小眼,鼓著腮幫子,面紅耳赤。

江子畫氣哼哼的說道:“沒禮貌啊,你這個白眼狼,本天才好心指導你,你就這麼報答我?”

李夢舟冷哼一聲道:“是你先叫囂的。”

江子畫道:“明明是你!”

然後兩個人微微愣了一下,仔細回憶,卻想不起來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吵起來的。

好像很是自然的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相視一眼,又頗覺無趣,繼續勾肩搭背談笑風生,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片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