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以虎伏之勢排列,距離禁宮,僅有十數里之遙。

此刻,哪怕距離王府千米之外,都能聽見裡面歌手演唱的聲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王府當中,已經熱鬧成了什麼樣子。

王府正中,一座寬敞的大院,前方就是舞臺,整個院子上方,為了今日的宴會,已經被搭起了紅色的穹頂。

微風拂過,紅綢激盪,彩旗獵獵。

給人以大氣磅礴之感。

平西王府,畢竟也是權力頂端的家族。

若不是楚王族出手干預,今日這場宴會,必定是一場傳遍京師的盛舉。

可惜,一切都落空了。

為了今天樊精忠的壽宴,樊勳彰準備了九十九桌宴席,其中的客人,有來自本地的名門豪族,有德高望重的老輩人物,也有同朝為官的各方大員。

此刻……

宴席場地之內,空空如也。

滿是淒涼。

平素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能夠攀上樊勳彰這棵大樹,終日獻媚,不斷獻禮,尋常日子裡,一口一個王爺,叫的甚是親切,又不知有多少人受過他的恩惠,受過他的提攜。

現如今,楚王族的一張請帖,徹底將平西王府的臉面摔在了地上。

樊勳彰雖然感覺丟臉至極,但在內心當中,並不怪那些牆頭草,畢竟這次楚天河因為樊珂被姬昊天在桂花樓毆打之事,傳的太過熱烈。

即便那些賓客當中,並非所有人都是真心投靠楚王族的,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去委曲求全,畢竟楚家在燕京勢力龐大,而自己卻能力平平。

如若真有人敢來參加這個宴會,那麼一旦楚王族日後想要報復,憑藉樊勳彰的能力,恐怕保不住那個人。

這個道理,樊勳彰清楚,其他人自然也清楚。

活在這燕京當中的人,都是被世故磨去稜角的人精,他們有人欠樊勳彰的恩情,但絕對不會為了報恩,去做那隻出頭鳥。

面對有能力將京都大員滅族的楚家,沒人願意,也沒人敢於跟樊勳彰站在同一個陣營。

院子前方的舞臺火紅一片,佔地遼闊。

背景牆上,一面繡有‘壽’字的幕布,垂直落下,被風一吹,如波濤湧動。

這個院內,均由紅毯鋪就,從舞臺之下,一直連線到王府外面的街道之上。

這場壽宴,樊勳彰真的用心了。

以至於所有賓客們用餐的桌椅,都是名貴的黃花梨材料打造。

而今,距離壽宴開場的時間愈發臨近。

王府大院鶯歌宴宴,卻空曠冷清。

除了周遭的一眾僕從,只有沉寂無聲的百張桌子,千把椅子。

“父親,您請入座!”

樊猛一路陪同,引領樊勳彰坐在首桌諸位,這個位置,明顯比其他桌子的座次高出不少,當初這麼設計,是考慮到今日賓客千人,樊勳彰不可能一一答謝,故此,便居高臨下,能讓眾人看清他的所在。

此刻看來,這個位置,確實獨樹一幟。

以至於,彷彿將樊勳彰釘在了恥辱柱上,能夠讓所有人清晰的看見他今日窘迫的模樣。

“好!”

樊勳彰笑著應了一聲,撩動錦袍,豪爽落座。

今日這場宴會有多麼尷尬,樊勳彰豈能不知?

可他不能表露出來,既然事情已經無力迴天,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強撐著樊家的臉面,讓平西王府已經垮下來的尊嚴,不至於摔在地上。

“父王!此刻距離祖父的壽宴,開場還有六十八分鐘,按照流程,宴會演出已經可以正式開始,還請您開鼓!”

樊傲見樊勳彰氣勢豪邁,也跟著一聲吶喊。

隨即,把命下人推著一尊牛皮戰鼓,前往首桌邊緣,恭敬遞上了鼓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