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黃昏。

大雪未停。

天空一片黑暗。

施家莊園內燈火通明。

別墅後房的傭人宿舍樓因為被清空,同樣隱匿在黑暗當中,不過被充作病房的房間,視窗卻不斷有火光掩映。

輕煙瀰漫。

藥香飄揚數里。

樊精忠癱瘓十年,身體機能早已經退化徹底,甚至器官都已經衰竭,任何滋補之藥,對他而言,皆為致命毒物,想要為其續命,只能用藏紅花為引,將靈芝燒成木炭,讓發散在空氣中的氣流,透過樊精忠的面板和呼吸,緩慢滋養。

藥燻已經整整持續了一天。

售價上千一克的藏紅花,用去了數十斤,靈芝更是不計其數。

這種療法,雖是燒藥,實則與燒錢無異,索性平西王府富可敵國,還能消受的起。

藥燻之法,講究的是以炭火揮發藥力。

一旦形成明火,濃煙足以讓樊精忠窒息而亡。

加之他冰凍十年,身體弱之又弱,幾番陷入瀕死,全靠姬昊天用強橫內力,生生把他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是故。

姬昊天一天都未離開病房。

堂堂醫聖沈牧之,和施家公子施洪霄,更是像僕人一樣,蹲在銅鼎旁邊,守了一天的火。

門外。

樊珂翹首以盼。

施正雄等人硬是在旁邊陪著站了一天。

溫可人倒是對於此事並不關心,帶著姬素素和林韻,坐在施家貴賓休息室,喝茶,娛樂,看電影,不亦樂乎。

晚,八點。

鼎中的最後一點炭芒熄滅。

天空中的陰霾隨風遠去,月光揮灑大地。

萬千繁星閃爍。

煙消。

雲散。

“姬公子,我們接下來,又當如何?”

沈牧之揮手驅散了銅鼎上方殘存的餘煙,抬頭的看向了姬昊天。

一天時間。

他親眼目睹樊精忠從垂死狀態逐漸恢復。

歎為觀止。

心悅誠服。

“可以開門了。”

姬昊天拿起錦被,蓋住了樊精忠的身體。

施洪霄聞言,起身拉開了房門,對眾人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