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

冷若冰窖的病房之中。

姬昊天並不知道沈牧之心中咆哮的風暴,目光凜凜的盯著病榻上的樊精忠。

短短五六分鐘過去,樊精忠的身體已經被凍得青紫,甚至連頭髮都豎了起來。

狀況極其慘烈,甚至可以說是令人觸目驚心。

如若繼續堅持下去,必然命喪當場。

此刻,沈牧之也已經冷汗涔涔。

如果樊精忠就這麼被凍死了,他們該如何承接平西王的怒火?

凌虐平西王父親至死,乃是大逆,恐怕唯有以死謝罪了。

死還是小事。

他堂堂北國醫聖,沒把病人救活也就算了,反而還把人給凍死了,如果傳出去,這不是遺臭萬年嗎?

沈牧之雖憂心忡忡,但是當著姬昊天的面,又不敢開口。

正當他滿心惶恐的時候,姬昊天終於動了,腳步微挪,站在了病榻之前:“銀針。”

“在這裡!”

沈牧之見姬昊天動了,完全放下了醫聖的架子,站在姬昊天身邊,將自己的針盒敞開,雙手奉上。

針盒之內,共有梅花針和灸針各一八零八根,赤金針三十六枚,秘銀針七十二枚,造型精美,用料不凡。

一旁,施洪霄也展開了在鬼攤所購的針囊,同樣平攤在了手中。

姬昊天手腕翻騰之間,金針飛速舞動。

自會陰穴開始,曲骨、中極、關元、石門、氣海、陰交、神闕、水分等等一系列穴位飛速下針。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自從姬昊天下針開始,沈牧之就已經心悅誠服。

姬昊天的頻率,幾乎每一秒,都有兩三針刺了下去。

頃刻之間。

銀針已經開始從頭頂開始,沿著身體正面的任脈向全身縱貫而去。

手法精準,無一偏移。

沈牧之一生精研醫術,但也自嘆不如。

先不論道行深淺,單單是這行針手法,便無愧於姬家第一醫門的名諱。

金針定住任脈之後。

銀針沿著十二條經脈走向,繼續發散。

沿髮際、陽白、印堂、攢竹、晴明、承泣一脈刺去。

泰然自若。

行雲流水。